与他已经说好了,明日早上一起去公堂,这样不动一兵一卒的,岂不是更好些?”伏骄男便道:“你也有你的道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放金山来告诉我情况?”那傅幽人一时怔住了,半晌便道:“这个……原是因为我一直在跟祁公谈判,后来又出了点岔子,耽搁了一下,没来得及告诉,您这边就来人了。”伏骄男也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你在那里面那么久也没一个信儿透出来,我怎么不担心?自然要行动了。”傅幽人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然而又转念想道:“他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略儿呢?”这话盘在心底,却没法问出口。
伏骄男却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没闹明白。”傅幽人失笑,又道:“可不是么?我也不太明白。这柳祁既然能把略儿放在后院里,想必是有万全之策了,人证和物证都有,证明此人乃为魏略,是他从人牙子那儿买回来的。”伏骄男认为这些证供的效力很弱,道:“人是他的人,物也是他的物,做起来也容易。”傅幽人自然明白,却道:“但他有这个人、又有这个物,要证伪也很难。且真闹上去了,牵连怕要比我们想象中要广,倒不至于为此大动干戈。”伏骄男呷了一口茶,说道:“我也是这么个意思。我希望他想得到,他自己也不干净,别自找不痛快,大家当没事发生最好。”傅幽人又说道:“只是您刑部批文已经下来了,也动了武,这柳祁真的要追究起来,怕也很麻烦。”伏骄男看着傅幽人,盈盈笑了,便又倒了一杯茶,边递给傅幽人边说:“这事,我和他都不占理,比的就是谁胆大拳头硬。”傅幽人只眯着眼,看着这个圣宗将土匪的面目又露出来。
原本傅幽人又是不想说春药的事的,然而流星已经看见了还上报了,傅幽人不得不又将Yin阳瓶下药的事告诉了伏骄男,又说:“怕是略儿不甘心被当做玩物,才出此下策,存心报复柳祁。”伏骄男闻言一阵唏嘘,又苦笑道:“这倒像是他。”这么一句话,似一根针扎在了傅幽人心头,傅幽人疼得说不出话来,只低头喝杯中已经晾凉了的茶水。
伏骄男却想起流星读书的事来,便对傅幽人说:“我让流星研究学问,是认真的,你也要把这个当成正经差事来办。”傅幽人也乐得先撇开略儿的事不谈,只笑道:“这话说的,大人吩咐的哪件事小的不把它当成正经事儿来办?”伏骄男却道:“我只怕你聪明多想了,以为我就是要给他干点事情让他消停些。我是真的希望他学习学习。”所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流星这个流氓有了文化就更完美了。傅幽人哪儿不懂,却道:“当然、当然。只是我还得回宫到皇上跟前当差。”伏骄男却道:“这也无妨,近日不也渐渐放手让昭夕兮当差了么?太后也同意提拔他了。”这昭夕兮名义上和傅幽人是同等级的,一个秉笔太监,一个掌印太监,但因为傅幽人比较会讨喜,所以得到重用,而昭夕兮则沦落为负责抄抄写写、整理材料的办公室文员。傅幽人却道:“话虽如此,他也不是咱们的人啊。”伏骄男却笑道:“昭夕兮不忠于谁,我正喜欢这一点。”
傅幽人想起那昭夕兮虽然遭受宫刑当了许多年太监,但昔日的书生气还是不改,心里总是记挂着礼义廉耻,这个在之前阻碍了昭夕兮的职业发展。不过也是因此,当时傅幽人才能通过他得知白华叛乱的事。也是这一点,伏骄男才特别欣赏他,打听之下,方知道昭夕兮曾经是文人,因为嘲讽时政得罪权贵而遭了宫刑,却仍能初心不改,更使人钦佩。伏骄男认为这样的才子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不能够施展抱负,也是辜负了,便有意提拔他。傅幽人明白了伏骄男的想法,便道:“我自然知道。只是这流星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他可未必能听我的。”那伏骄男却笑道:“你肯定能治得住他。”
事实上,傅幽人也不会觉得自己管不住流星,他主要是关心魏略的问题。事到如今,其实不必强抢,魏略也自愿跟来了。他知道柳祁看着很儒雅很风度的君子,骨子里却是个锱铢必较、报复心极强的小人,不仅如此,那柳祁因为自小的经历,自尊心极强却又极脆弱,他留在那儿恐怕会遭到惨烈的报复。然而,在魏略那样表白心意之后,柳祁却仍对他弃若敝履,真正使魏略心凉齿冷,故魏略也没有要继续留下的意思。他只想在临走前狠狠地报复他一把,这不仅是为了自己出气,也是为了斩断退路,让他没法回头,让他不会再落入柳祁的温柔陷阱之中。
魏略来到珈蓝居的厢房之后,很快就沉入了梦乡。他需要睡眠,理清他混乱的思路。翌日清晨,他早早地醒来,从床榻下来后,不过发出有点儿动静,就见金山快步走了进来,殷勤地要伺候他起床。魏略洗过脸,便坐到妆台前,又看向金山,说道:“你是金山,是不是?”金山一脸欣喜地说:“二爷认得我了?”魏略却说道:“昨晚你自己说的,你叫金山,还一口咬定我就是逃犯。”金山以为魏略在生气,急忙解释说:“您要明白小人的心,小人不是要害二爷的!只是他们都跟小人说过了,那是把您从柳府救出来的唯一方法,小人才不得已那么做的。您看看呀,圣宗时时刻刻地牵挂着您呢,怎么舍得让您关大牢呢?”魏略认真地听完,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