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幽人却说:“你杀了他们,倒不怕朝中太后独大?”柳祁却柔然一笑,说道:“好怕人的,你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我向来忠于皇室,自然希望太后和皇上能够把持大局。”这话听着就是假的,傅幽人也拿不准柳祁是做什么打算,柳祁既没有跟傅幽人坦白的意思,也没有轻易放过伏鸳鸯的意思。他已经下了这样的狠手,再纵了伏鸳鸯,那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傅幽人冷道:“你是要立即放了他,还是打算连我一起杀了灭口?”柳祁便说道:“我可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傅幽人便说:“我亲眼看着你要杀他,你可别抵赖。”柳祁笑道:“我的幽人,你可误会了。我只是在逼供罢了,并不是真的要杀他。可能手段有些凶残,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相信太后会谅解的。”傅幽人冷笑道:“哦,原来如此,但是严刑逼供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只怕屈打成招。”柳祁看着傅幽人待他何等的疏冷,但这层疏冷显在他苍白的脸上又似雾胧着月,好有一种清冷的美感,使他既爱又恨,使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傅幽人从来受不了柳祁这种眼神,他读不清楚来柳祁这种眼神的含义,只是从本能地讨厌,本能地竖起汗毛来。他清清嗓子,对柳祁说道:“我是奉命来带走伏鸳鸯的,请您放人。”柳祁怎么可能答应,他笑道:“不知您是奉谁之命?”他已想好,如果是太后的懿旨,他就拿自己钦差的身份出来硬扛,说只听皇上的。他说是皇上的谕旨,他就一口咬定要见到圣旨才能放行。他料定傅幽人手上没有圣旨,不然一早就宣旨了,何用和他费口舌。
傅幽人手上确实没有圣旨,甚至没有口谕。当然了,口谕这种东西嘛,他可以假传,事后皇帝肯定会帮他圆的。然而,在这个关头,用口谕是肯定压不住柳祁的。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人也是心有灵犀。傅幽人却是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牌,柳祁离他不是特别远,且柳祁也认字,因此轻易就能看得清那金牌上面四个斗大的阳文——如朕亲临。
原来尚方令最近开工,打了尚方宝剑,傅幽人跟皇帝说炉子都开了,让他再弄这么一个牌子玩儿。皇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柳祁原本打算逼死伏依依、勒死伏鸳鸯,再说他们畏罪自杀,好一个撇清干系,没想到傅幽人一直盯着事态发展,他知道伏依依死了,心中暗呼不妙,连夜赶来,还好伏鸳鸯还活着。傅幽人将伏鸳鸯带回到自己的宅邸休养。不想傅幽人回去时,却见里头的人慌慌张张的,原来伏迦蓝居然来了他的宅邸,不仅伏迦蓝来了,小才和花姬也在。
花姬一看傅幽人身边扶着一个憔悴消瘦的伏鸳鸯,顿时滚下泪来,只抱住伏鸳鸯,哭道:“你怎么这样了?”花姬伏在鸳鸯肩上时,只觉得鸳鸯的胸怀不如往日结实,平日的伏鸳鸯胸口有结实的肌rou,如今贴上脸去,却感觉到嶙峋的骨头。她不觉一阵心疼,又抬起头来,见伏鸳鸯双颊下陷、双目无神,竟是个泥塑一般,更是伤心,问道:“你可受了什么苦?”那伏鸳鸯却没说话,眼皮也没动一下,花姬满心忧虑顿化为恐慌,却未等她说什么,傅幽人只吩咐下人道:“送鸳鸯少爷到厢房歇息罢。”那伏鸳鸯也不理会旁人,只默默随家丁到后院去。
花姬只掩面泣道:“不知我们一家怎么得罪了傅大人,要遭此大难?”傅幽人苦笑道:“娘娘说的什么意思?”花姬却道:“你让祁公去治案,不就是要害人么?祁公心狠手辣,贪污的事情他也有一分,只怕沾上了这事儿,定然要灭口的。”傅幽人便道:“这倒是不错,因此我连夜将伏鸳鸯从鬼门关里捞了回来,你也连夜来,是来谢我的么?”花姬却敏锐地问道:“你只救了鸳鸯?那么伏后呢?”傅幽人便道:“你明明知道。”花姬闻言,便红了眼睛,只道:“她果然……”听了这个消息,伏迦蓝也有些难过,在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把伏依依当成母亲的,尽管到了现在,也未曾把伏依依当成仇敌,乍闻此噩耗,他脸上也有悲悯之色。
傅幽人心里知道,花姬心里也知道,傅幽人是故意等到伏依依死了才出面救人的。因为伏依依活着一天就会想着杀骄男报仇,傅幽人就是要推伏依依去死,才怂恿皇帝撤换钦差。但是花姬却拿不准为什么傅幽人会救伏鸳鸯。但她此刻最挂心的不是这个,乃是她的孩子。故她说道:“你也是忠心护主,才要设计害死伏后,这可是使人佩服,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请你把他还给我,算我求你了。”说着,那花姬又哭哭啼啼起来。傅幽人听这话,明白花姬吃准伏骄男心里还是想着伏家、吃准伏骄男现在心慈,便指控傅幽人,将傅幽人往火上烤,使傅幽人与伏骄男主仆离心。傅幽人也是暗气,却也发不出,只道:“娘娘言重了,我不过一介贱奴,没这个本领。”花姬也不语,只泪眼看向伏迦蓝。伏迦蓝叹了口气,只对傅幽人说道:“你把孩子还给她罢,她现在无依无靠,也不必使这些手段对付。”傅幽人听伏迦蓝这话说得既坦白又刺耳,也是十分伤心,半晌含笑道:“小人明白了,怎么说,那孩子都在太后那儿,小人也需要些时间才可以的。过两天罢,等伏鸳鸯养好了伤,再使你们一家团聚。”花姬便袅袅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