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散散的琐碎事一堆,等二人到家已是傍晚,小舅妈做好了饭菜等着,二舅舅也在席间。
“恩,那个……咱妈的葬礼多亏了你们忙前忙后,辛苦了!”见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搭理他,二舅舅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我吃了晚饭就连夜赶回家去。”
“……”
都埋头吃饭、没有人说话的场面,一度让人觉得很尴尬,可是二舅舅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如今爸妈都不再了,咱们一家人,也就不说两家话了。咱妈生前退休金的存折,在谁那里?拿出来,咱们分一分吧。”
“爸妈当初都是公证了遗嘱、立了字据的,所有存款都归姣姣。如果你还要脸,吃完饭之后哪儿来回哪儿去。”
小舅舅的话成功引起了二舅舅的不满,仿佛脸上被人“啪啪”的打了几个耳光,更多的是丢了面子,忍不住开口:“你不用来激我,更没有资格来跟我讨论要不要脸的问题。如果你要脸,就不会耍手段骗走了爸妈的房子。房子的事,我心肠好,放你一马。可是这存款嘛,你可别想再用同一招来忽悠我了。”
“事实如此,你不信就起诉吧,这件事不用再提,还想好好吃饭的就别说话,不然就给我滚。”小舅舅的脸色已经黑的像锅底一样,周妈妈也忍不住,直接怼了回去。
家里两位长辈都已经离世,周周他们这一代的晚辈也没有任何感情,经过二舅舅这样一次一次的闹腾之后,谁还有闲情逸致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以后常联络”?
就二舅舅这次对外婆后事的态度,充其量也就是“最后的晚餐”,你要是安分守己,我也给你留着脸,吃完就滚;你要是自己不给自己留脸,咱也不怕再撕破脸了。
周周很少见到周妈妈发火的,在她心中,自己老妈已经软弱到“没有脾气”了,否则当初周爸爸的事,就不会到这样的地步。
可是如今的周妈妈,却似乎开始渐渐不同,比如面对二舅舅的得寸进尺直接怼回去,就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二舅舅似乎也没想到周妈妈这次的态度这么坚决,微微有些惊讶,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低头想了半天才开口:“这回我终于明白,上次来商量房子的事儿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帮着他说话了。”
周妈妈这才抬起头,冷眼看着他:“就冲着这回替咱妈办最后一件事的态度和真心,别说房子,就算二哥现在开口让我把咱妈的存款全部给他、一分不留,我也是愿意的。你也别给我大喊大叫的,当初给过你机会,让你回来照顾咱妈终老,你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挑三拣四的要钱?性命是爹妈给的,脸面和骨气是自己挣得。要钱要房,自己到丈母娘家挣去,别在这儿假惺惺的。”
“哟,我说姑娘呀,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家条件多好似的。”一旁的二舅妈一直笑脸盈盈,听见周妈妈说到自己家,才终于开口:“其实吧,我家也就是普通的小门小户,吃国家饭的工薪阶层,哪有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大老板有钱有时间,可以陪老人散散步、买买菜的呀?说实在的,当初你二哥来我这个城市打拼的时候,才十八岁,我那时候就是看中了他老实。”
周妈妈直直的看了二舅妈一会儿,忽然笑着说:“也是,强盗还会装一装斯文呢。这饭显然是吃不下去的了,咱们家都是刁钻滑头的人家,养不起你们这些老实人,你们走吧。”
“话都没有说清楚,这就要赶人走了?”
二舅妈的笑容明显带着刀子,连带着脸都有些扭曲,周周看了很不舒服,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妈,咱们对待‘老实人’要客气一点,你不也常说我,要做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嘛!你还不快去把外公外婆这些年看病呀、吃呀住呀等等所有的花销都拿出来算一算,咱们一件事儿归一件事儿,慢慢来嘛!”
“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算的?只要把房子和存折算算清楚,什么不能抵掉的?”二舅舅的口气很不耐烦,白了周周一眼。
小舅舅冷笑:“周周说的没错,一件事儿归一件事儿。既然要算,咱们就从头开始,算算清楚。”
说着,小舅舅让小舅妈取来了所有外公外婆这些年看病的凭据、外出买菜和日用品等等所有花销的账簿,认认真真的面对着二舅舅算了起来,丝毫不顾及他和二舅妈越来越黑的脸色。
周周虽然在心底给小舅舅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但其实她心底更喜欢像自家老妈那样,直截了当的赶人。
面对这样的人,自私、嗜钱如命到连一丝丝的亲情都没有了,她连一刻都不愿意多相处。
计算器嘀嘀叭叭的按了半天,算出来的数字足足有近百万,吓得二舅舅的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憋了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哪里算错了?”
“怎么?我和姣姣花咱们自己的钱赡养父母,从头到脚、吃的穿的用的,包括住院和用药,都用最好的,咱们心甘情愿,你有意见?当然,你是拥有提意见的权利的,前提是先把你的那一份拿出来,给你抹个零,就三十万吧。”
“做了多年的生意,果然是满身的铜臭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