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着点怒气。
顾景琛没再和她逗弄,示意了下餐厅的门,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而餐厅内,沉默了整个用餐时间的周卓骤然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刀叉。
金属与瓷器碰撞的刺耳声音在整个餐厅内回荡。
片刻之后,他僵着脸站起身来,从餐厅的另一道侧门直接离开。
乔染坐在那儿神色黯然了片刻,有些无力地倚到椅背上去。
…………
书房内。
方志海坐在自己的单人沙发上,神情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顾景琛牵着手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在两人脸上分别扫过,最后一顿,停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沉yin片刻,他开口。
“你们这种表现,会展现给我一种你们在向我示威的感觉。”
对这话,丁浅神色不自在了一瞬,但这一瞬之后,她就再坦然不过地挺胸抬头,同时给了方父一个不怎么善意的眼神。
大概等同于“这是您自己应得”的意思。
方志海倒没跟她动气。
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有多倔,方志海比谁都清楚。
他伸手一指自己左手一侧的长沙发。
“坐下来谈吧。”
顾景琛颔首:“谢谢伯父。”
他牵着神情还不太善意的丁浅坐了过去。
而令方志海眸色微顿的是,顾景琛是本能地走在了前面,然后坐在了距离自己稍近的一侧。
丁浅跟着坐到了他的旁边。
方志海之前受丁浅因顾景琛与自己顶撞影响而产生的一点不愉,也在这个动作里消散了八/九分。
他轻叹了一声。
“按理来说,我是相信我的女儿,也就是相信她看人的眼光的。”
顾景琛点头,没急着接话。
这种句式的后面,必然是跟着一句“但是”的。
方父没辜负他的期望。
“但是,对伴侣的选择是一个能够影响其后整个人生的重要问题,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去赞同她做出一个我并不看好的决定。”
见方志海有意地停顿下来,顾景琛点头。
“我理解您的想法。”
“不。”方志海摇头,“你不是一个父亲,你也还从来没有身为一个父亲过——所以你没办法理解我是什么感觉。”
顾景琛摇头:“您误会了。”
他视线稍抬,“我从不准备从您作为一个父亲的角度出发去思考这个问题,我只找我们的共性。”
“……”
方志海没说话,但目光却显然是在让顾景琛继续说下去。
顾景琛侧眸,墨瞳含笑地看了丁浅一眼,然后才转了回来。
“我跟伯父您的共性就在于,我们对小浅的最在乎。”
“……”
方志海眸光一顿,他情不自禁地看了丁浅一眼。
那是被触及某个内心最柔软角落时,他的本能反应。
顾景琛继续:“因为这种共性,我觉得我跟伯父您,在许多问题上的看法应该是一致——至少是相近的。”
方志海点了点头,收回视线:“年轻人,你的口才很好,思维也很灵活——但这并不能改变我的根本看法。”
稍一停顿,他说:“出于对你的尊重,也是对小浅的尊重,我并没有调查你的家庭环境和成长历程。”
“爸爸!”
从之前进了书房就一直在按捺自己情绪的丁浅,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忍不住了。
她始终记得一中老师王恩杉含糊表达的顾景琛的家庭问题复杂,这儿就如同她的一个雷区。
——她都不敢靠近的雷区,却被她的父亲一下就给点着了。
丁浅脸色难看,音量也微高:“如果这就是您要谈的问题,那么我认为这次谈话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事实上,您并没有让我看到您的丝毫尊重。”
她深吸了一口气,“您刚刚的话,让我对您很——”
剩下的两个字差一秒脱口而出的时候,顾景琛蓦地侧过身来挡住了方父的视线,同时指腹抵在了女孩儿的唇瓣上。
这也是他第一次用很严肃的目光认真地看着她。
然后顾景琛慢慢摇了摇头。
越是至亲的人,有些话越不能说;因为一旦说出之后,那可能会成为余下一生都无法再修补的裂痕。
而被阻止了冲动话音的丁浅也回过神来,她有些神色复杂地咽回了那个词,然后垂眼坐了回去。
顾景琛这才心下稍安,收回了手和视线,重新转了回来。
方父望着两人的目光就更是复杂了。
停顿了几秒之后,他才再次出声:“之前我在观察你,也从乔染和周卓那儿了解过你,但仅限于此。在我的这些印象里,你的表现——无论是思维谈吐,还是言行举止,或者更深的心性人品——我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