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
原来他退到人群最后,冷眼旁观。
六月也跟过来,见他反常,就问:“这个人,你认得?”
“不认得。”小仙懒懒答。
这人,他当然认得。
梅千岭落到他手上两次,两次被自己下毒扔到臭水沟,这样的奇葩不是天天有。小仙本想拿他玩乐一番,万没想到此人Yin魂不散,在这种天气这种地方也能得遇,烦人至极。
思忖间,梅千岭已与蔡姓男子认真比拼起来。
也不知他什么招式,姿态极为清雅,明是打架斗殴,被他使来却像摘花折叶般轻灵飘逸。蔡姓男子武功也不弱,一套螳螂拳使得颇有意境,虽不及梅千岭别具一格,却很有实际效用。
一招分开后,梅千岭身后几个恶徒趁其不备,突然发难,举刀向凝神迎战的梅千岭下盘砍过去。
眼见他浑然不知,来不及躲闪,只听空气中似有外物划过,几个人应声倒地掩面惨叫。众人看得清楚,他们中了未名暗器,这才让梅千岭躲过一劫。
梅千岭惊魂才定,摒气与趁乱杀上来的蔡姓男子对决。
小仙将“花珠”缩回了袖中机括,眼神空洞地瞧着战局。
六月看了看他,猜到一切。
二人正在酣战,蔡姓男子渐落了下风,背心中了梅千岭一掌,踉跄后退了几大步,眼见落败,待要奋力再战,一直在旁观战的中年黑衣男子终于忍不住,飞身上场,将他拉到身后说:
“看为师的。”
接着抱拳对梅千岭道:
“敢问尊士名讳。”
从他走路气度就知武功绝在自己之上,梅千岭抱着十分谨慎,施礼道:
“在下姓梅。”
黑衣人又问:“尊士的招式可是江湖上失传多年的折梅手?”
折梅手是梅千岭父亲梅长青在君子岛上自创的武功,从不外传,也未在外人面前使过,可这人一眼就辨出自己的武功家数,梅千岭十分惊讶。
“阁下是?”
“在下卫漠,是这位蔡公子的师父。方才大家都有误会,寺院乃佛门清净之地,今日又是清明鬼日,冲撞了神灵实乃大忌,我看梅少侠不如卖在下一个面子,大家就此罢手吧。”
梅千岭考虑了下,觉得自己既然占了上风,为僧众们出了气,石碑也没被抢走,此番在这里抛头露面已不应该,不如见好就收,便道:
“如此得罪。不过还请卫师傅管教令徒,再莫欺善霸市。”
“师傅!”
蔡公子捂着胸口,哪能甘休?待要上场争论,一把被为卫漠按下,耳语一番。
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蔡公子给梅千岭撂了一脸狠色,就领一群人风风火火撤了。
卫漠像梅千岭抱了抱拳,也跟着出去。
见他们离开,梅千岭召唤围观人复原石碑,六月、春望和一言都去帮忙。
立好石碑后,梅千岭放下袖子,缓缓向小仙走来。
“多谢。”他想捕捉到对方的目光,哪知失败了。
小仙抱起双臂,看着天空飞鸟,语气冷淡:“谢甚?”
梅千岭于是摊开手掌,露出一顆大如黄豆,色如珍珠的花珠:
“这是你的吧?…第一次咱俩交手你用过,珍珠包衣,材料是‘黛粉’,人吃了顷刻失声,平时可做暗器使——江小仙,也只有你制得出这种暗器。方才是你救了我。”
“这不是暗器。这是□□。”小仙平静说,“我也没救你,我是不想在寺院里见血。”
“救了就是救了,不管你什么目的。这回咱俩扯平。”
江小仙抬眼道:“君子岛我一定是不去的。我劝你别白费心机。”
梅千岭似笑非笑地抓起他手腕,将花珠放回他手中,
“你会去的,一定。”
话音刚落,惊觉手腕上一弹,花珠顿时跃起,紧接腹部又挨了一拳,梅千岭吃痛张大嘴巴,正好花珠落至面前,小仙中指向他嘴里一弹,合上下巴,只听“咕噜”一声,那“黛粉”珠子顺溜入到他腹中。
“你!?”
梅千岭瞪直了眼,又吐口水,又用手指抠咽喉,折腾半天,也没吐出来。
“别费力了,这珠子本就是药,吃下就融,这会儿也该起作用了。”小仙得意洋洋的眯起眼睛,眉毛弯成一对月牙,食指竖在樱色的唇上,示意他少作声。
“我又没…惹你!”
梅千岭勉强发出声音,此时看小仙面目比以往娇艳,却更觉可怕。
“啊呀,”小仙收起笑脸,不住地揉着太阳xue,“大惊小怪。只是让你失声,三天后即可复原。不过,你若再敢跟踪我,下次就喂你吃见血封喉。”
“…”药效启动,梅千岭果真失声。
“小仙——”
小仙听音辨人,反应奇速,一脚踢飞梅千岭,转身向六月干笑:
“六月,搬完石头了?没砸到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