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疑问时,领头的男人已经挣脱了束缚,浑身湿漉漉地冲出了那团迷雾。按照何惊雨从原身母亲那里得知的,村民无法走出村子,因为围绕村子的迷雾会让走出去的人绕回来。可等了许久,领头的男人都没有回来。
笔直的街道,从村头到村尾,可中间却有一棵高大而招摇的树。
“我没有惩罚他们。他们偷了我的水,我只是要他们还回来。”
它白皙的脸上带了点骄傲,看起来像个骄奢的小贵族,越发和主教相像了。
神树一路跟在她身后,看见这场景后并非愧疚,反而笑得更欢乐。
何惊雨觉得烦躁,不耐烦道:“我管你是哪种幻境呢,赶紧让我出去。”
神树像是被夸了一样,扬起来嘴角,看起来更加幼齿了。
她心口涌上疼痛,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方环住了她。
那老人转过头来,哀声道:“神树会发怒的,会降怒于我们。”
何惊雨顿悟。按照神树之前的虐杀手段,这几人早就该咽气了。何惊雨仔细一瞧,果然看到他们身上都湿漉漉的,而树枝捆住他们时,就像是在吸收水分般一鼓一缩的。
十人合抱粗细,树冠茂然,树下葳蕤。
她不可置信地握紧了拳头,很快顿悟,扭头去看。
感觉正在看《走进科学》节目的何惊雨:“哦。”
只见天地火海间,只有一方土地幸存。
“水?”
神树微微摇头,倔强地说:“不要,你不猜,我就不让你出去。”
“也不是他们炸的,你为什么惩罚他们?”她扭头问道。
何惊雨不确定是幻境还是现实,走过去拍了拍一个老人的肩膀。
“应该是第一种吧,我自己可没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它见她一脸欲言又止,便道:“这不是他们的错,我怎么会生气。”
“幻境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构造幻境的人自己的想象,让进入的人都进来,跟他一起做梦;另一种则是依托进入之人的想象,让进入的人自己做梦。你觉得现在是哪种?”
她将自己从岩浆中“拔出”,一步步靠近村落。当她的手指触摸到湿润清凉的雾气时,那雾气像是受到了牵引,不断涌入她的身体。让灼人的热度降了下来,也露出了村落的原貌。
你或他们,二选一
天空暗了下来,神树周围跪满了人,他们呼喊着,一边疯狂给神树泼水,一边祈求原谅。而神树的大半个树心已经空了,汁液从伤口处不断流出,向四周蜿蜒。之前是她摔出来的方向问题,从那个角度看,树干只毁了一部分。而这次正面这个巨大伤口,她才发现树心的位置被完全炸开,只留了三分之一不到。
随着它的话,村庄中高大的树木开始颤动,无数枝条伸向天空,如同盘桓其上的龙。
神树的眸色一闪,周围的场景瞬间换了。
可是,刚才那个小男孩没有触摸到她,那这里应该是个类似幻境一样的地方。而既然是幻境的话,又怎么能保证它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这棵树是真的在守护这个村庄……
,她心惊胆颤,想找个地方躲藏,却四肢无力。一个孩子扑倒在她跟前,努力往她的方向伸手。她想拉住他,却直接穿透了孩子的手。
“他们走出去了?”何惊雨惊讶,“这不是幻境了?”
大概是灭火的人没注意,那些流淌在地上的汁液被踩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人滚过的痕迹。
“我的新娘,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相。”
她惊叫,却见小山沟如同摩西分海一样,将岩浆分开,稳稳留在原地。她惊愕不已,看着岩浆慢慢冷却,只留下如星点般细小而多的火焰。
那是一片雾气缭绕的小山沟,雾顶冒出了点绿,像是大伞。它在这宛如炼狱般的世界中,如仙境般遗世独立。
像是回应他的话,在村头的位置传来惊叫声。是郑直队伍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她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到了地方才看见无数的枝条从地下伸出,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女人被举在半空,少年正砍着那枝条,要救她。
她头皮发麻地想: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们之前逃跑的之后,先去偷了水?”
“可惜了。”它喃喃道。
身后的“岩浆海”已经扑到跟前,她能感觉到热浪穿透了她的身子,向着无比渺小的村落嘶吼而去。
何惊雨扭头去看神树,只见它笑盈盈地站在原地。
“其实第二种很好分辨的,因为人的意识比动作快。在幻境中很容易‘瞬移’,但越完美的幻境,会越能消弱这种‘瞬移’的感觉。具体体现在,当你从家里瞬移到咖啡厅,你会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你会自己得出合理的解释,也就是会自行模拟出‘自己出门,过了马路,走近咖啡厅’等行动,以符合现实,消除‘瞬移’的存在。”
“不!”
神树站在她身边,声音很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