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自诩正统道义的修仙者说道他们有逆Yin阳?
这个问题不管是对谢玄阳来说还是对任何一个修仙求道者来说都不难回答。他抬手沾上一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圆,问道,“陛下可知这是什么?”
李弘业看了看,道,“一个圆?”
谢玄阳点点头,在中心又划出道蛇形,“Yin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却非特指男女。男女Yin阳固然没错,但这Yin阳天地之根本是缺而互补。情爱同如此,一者心缺,另者补之。可补之成圆便是调和。”
李弘业凝视着谢玄阳用水渍画出的Yin阳鱼太极图,若有所思。谢玄阳又道,“更何况我等求道者求天地之道,更求尊崇了悟本心。本心都悟不了,又何悟天道?道侣道侣,是志同意合、同行同炼的求道同伴,也是互补互缺的伴侣。本心道,我命中缺他,便是这人是男是女都可。”
李弘业了然大笑,“受教了,想来男女之别在尔等修士之中无差。”
谢玄阳看着李弘业,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李弘业为何会问他这个问题,但他知道李弘业说出修士二字便是心结未解。
他道,“修魔者也是修士。不说他国,就说这东都修士和凡人也无差,又岂来男女之别?太|祖之时起女亦可从政、行军、做男事,婚嫁之法也未曾指定男女间,陛下若是强调修士间可就不对了。”
李弘业却是不太赞同,他摇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宗接代是为人之大事,女子可孕子,修士命道茫茫,无后当是无事,但我等凡者却不可。这也是为何凡者三妻四妾,为皇者更是三千后宫。”
“只为传承?”谢玄阳问道。
李弘业点头,“若是可以,我也想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但我是东都天子,只可想,不可做。若是我没有子嗣,这传承给谁?这江山又有谁来守?”
这话中官腔十足,将皇帝后宫三千的原因说得颇有道理,可这何尝不是李弘业真正所想?
谢玄阳却是一点都不能明白这位陛下的意思,在他看来子嗣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谓传承也可传给养子,就像是他爹当初在宗室里选了个太子,而非找个女人诞子;或又是说卜闻烨,他也并非曾经那位丞相的亲子,如今不也成了他的传承?更说是修士间的师徒,有几个徒弟与其师尊有血缘上的关系,不也都成了传承?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有子是缘,无子也是缘,无需执着,不妨随心走。传承与子嗣无大关系,大可像太|祖那般选能者来守这江山,陛下这般可算是着相了。”
李弘业酌了口酒,点点头又摇摇头,“谢道长,你不懂。皇家不是每个人都有太|祖那心性,君不见东都几任为皇者都未能飞升?”
谢玄阳沉yin着,道,“你也没有?我以为以陛下之见识会是家父之后第二个飞升者。”
李弘业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的嘴角虽然还是带着浅笑,明眼人却看不出他有半点笑意,倒是更像是悲切,又或是遗憾。他沉默了半晌,深深吸了口气,微微侧眼将目光落向波光粼粼的御潭水面,不知是看着水中游动的红鲤还是什么。
“或许我有。”他缓缓地道,“但我不能。”
谢玄阳一顿。
李弘业的脸有些苍白,“这个东都谁都可以修炼,唯独我不可以。谢道长身为一介大能应该知道,对修士来说灵根有多重要。”
谢玄阳没说话。李弘业的脸色更白了些,他道,“但我没有。”
没有灵根无法修炼,这是李弘业最大的心病。在东都没人会提这件事,也没人敢提。李皇室中皇位竞争激烈,特别是李弘业那一代。每位参与夺嫡之争的皇子都是灵根极好之人,可偏偏就是李弘业这个无法修炼之人成了皇帝。
为什么?因为那些夺嫡的皇子都死了,如今皇室中除了李弘业外只有三位王爷,这三位王爷是为三服以外,已不算实在宗室之中,没了继承权,能继承皇位的只有李弘业一位。
那些个皇子的死都很蹊跷,每个人都能猜出他们的死与李弘业有关,但没人敢问出来,也没人敢去查一个无修为的皇子是怎么弄死那些有修为的皇子。这些问题成了禁忌,渐渐的李弘业无法修炼的事也就跟着成了禁忌。
现在李弘业自己提起了此事,在场的东都人都忍不住屏气。
一时间坐亭中静得可怕,好似空气都凝结了起来。
却见谢玄阳慢慢抬起茶杯,抿了口茶,抬眼道,“那又如何?”
李弘业苦笑道,“如何?无灵根就无法修炼。”
谢玄阳道,“谁说的?”
李弘业道,“这不是常识?修魔也需引气,没有灵根却是连引气入体都无可能,当然不可修炼。谢道长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点才是。”
谢玄阳却是淡淡道,“我也无灵根。”
第103章
谢玄阳这句话让在场几人都愣了。无灵根之人千百年难出一个, 谁也没想到这世间除了李弘业这个外竟又出现了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