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她擦额头上的汗,轻声喊了一句。
易桢早就和这个世界断开联系了,蜷着身子睡过去,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杜常清有些无所适从。
他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有非常强烈的、“手足无措”的感觉。
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不知道要干什么才能让事情更好。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想和桢桢一直在一起”。
他给她把衣服穿好,盖好被子,捡回自己的腰带和衣服,穿好了,轻手轻脚地下床,打算去给她要些热水来,至少把满脸的汗擦一擦。
好在这一段时间里都没人来这小院前。主要是两个人都在竭力压抑声音,没发出任何让人听得见的异响。
杜常清对自己做出来的事情根本没有评判标准。
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他就是单纯的不知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坏心,只是被人引导去做,被告知“这样好”,于是就做了。
他快活了,又看见易桢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动都不动。纵使没有任何佐证,也知道自己大约该承担起某些责任来。
和桢桢那么亲密了。以后肯定要娶桢桢的。
……夫妻之间还会有更亲密的事情吗?还是说这就是尽头了?那桢桢会怀他的孩子吗?
还是说这根本就和“夫妻之事”搭不上边?因为桢桢是太难受了,才拉着他给她治病的。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好多暗号和谜语啊。
她身上有好些参差的痕迹,因为刚刚弄出来,鲜红鲜红的,还没来得及变成暗紫和暗青色,好看得紧,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新鲜花瓣。
杜常清想多看几眼,可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带着盲目的欢喜,悄悄把门合上了,布了个禁制,以防有人进去。
易桢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了些,她的脚还是冰凉冰凉的,察觉到他布在屋子上的禁制,也没在意,直接睡了过去。
第134章 杜常清(5)
易桢醒了很久了, 但是她缩在被子里不愿起。
只要不起床, 新的一天就没有开始,要面对的事情就可以被推迟……吧。
她睁开眼睛到现在, 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僵着身子品尝自责与后悔的滋味。
主观情绪太强烈了, 她脑瓜子嗡嗡地叫, 甚至暂时感觉不到任何皮rou上的不适,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心口那个部位。
说心口,不太确切,应该是胃的部位。胃很胀,像是吃得太饱,胃里蜷缩着一团密度很高的空气。
空气还不是新鲜空气, 是在带着死水谭的废旧仓库里关了一个夏天的空气。
太草了。
她为什么要去祸害人家乖孩子。乖孩子还是修无情道的,被她搞了之后还能继续修道吗……
无情道会不会导致修为直接归零啊?人家孩子三十年攒下来的修为, 可别被她一晚上给祸祸了。
她要怎么补偿人家, 才算负责啊。这怎么赔的起啊,直女哭哭了。
人家好心救她,结果被她诱/jian了。
被人家爸妈知道, 绝对会被打断腿的吧。不,会被打死的吧。
她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这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 这么恩将仇报, 死了之后要下寒冰地狱的吧。
杜常清走之前, 给这间屋子布了禁制, 外面的天光一点都透不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了。
会不会怀孕啊。昨晚完全没有准备任何措施吧。
易桢昨晚是昏昏沉沉被推进来看大夫的,也不太记得这屋子的具体构造,眼前一片黑暗,她就躺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自责把她死死压在床上,搅得她脑海里全是翻涌的白光。
好在还没到哭出来的地步,易桢不是这种缩在床上软弱哭哭的人。
不行,还是得起来,要去面对这些事情。
首先,先去找大夫开个避子药,绝对不能怀孕。
这是重中之重,这种情况下有孩子,简直是一个弯道漂移往深渊里冲。
绝对不可以有孩子。绝对不可以。
易桢对人类幼崽的态度,处在一个叠加态上。
她刷到宝宝咿咿呀呀叫妈妈、受了委屈趴在妈妈怀里要抱、洗的又香又干净咧嘴笑的视频时,觉得人类幼崽也挺可爱的。
但是刷到孩子在公共场合大哭大闹、掀女孩子裙子、把电梯按钮都按一遍的视频时,她几乎是立刻右上角飞奔离开,一秒都不能多看,一看就烦。
总结:她喜欢又乖又干净的幼崽;不喜欢没教养、不讲理、给大家制造麻烦的幼崽。
易桢觉得吧,这个时候有个孩子,她就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往后一个方向绝尘而去。
她还年轻,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根本养不好、教不好孩子的,孩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