桢背着他去见其他男人也没关系,以后别见了就可以,他还爱着她。她那么好,他要一直同她在一起。
易桢见他不答,坐着有点走神的样子,也不恼,膝行了几步,握着他的手,再问了一遍:“今天是不是你生辰啊?”
姬金吾:“嗯。”
他无论怎么说服自己,想着阿桢爱着他就好,想着阿桢都不嫌弃他,他不可以指责阿桢。
无论怎么想、怎么尽力去说服自己,还是醋得死去活来。
想到阿桢会不会刚刚还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过别人,想到阿桢会不会刚刚还握过别人的手,他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拿着剑去杀了那条鲛人。
阿桢是他的。都是那条鲛人的错,一定是它魅惑阿桢了。
他心里醋海翻腾,酸得眼眶都红了,可是又压抑着不表露出来,回答也是简短的一个“嗯”字,怕易桢察觉出什么端倪来。
易桢已经回身去给他夹菜了,一边说:“你饿不饿啊?快吃饭吧。”
姬金吾点头:“你也吃。”
他察觉到自己眼眶发热了,不动声色地抿了口酒,好给发红的眼眶找借口。
易桢把他夹到自己碗里的菜吃掉,一边同他闲聊:“听她们说,相尹城中有个供奉关采关将军的庙宇。”
姬金吾说:“是,祈雨很灵。”
“铸造庙宇的冯将军,听说是多年恶疾缠身,才会建造这座庙宇的。”
姬金吾说:“你对这事感兴趣吗?我个人觉得,关采关将军应该认识什么厉害的巫女,他身上绝对有非常厉害的护身蛊。冯将军后来恶疾缠身,是被他的护身蛊反击了。”
“咦?”易桢起了兴趣。
姬金吾说:“嗯。你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查探各种蛊毒,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恶疾缠身、祸及家人,这是非常明显的南岭护身蛊。”姬金吾说:“而且每逢雨季,这种护身蛊的效果会成倍出现……冯将军的家人基本都是死在下雨天,就是这种护身蛊起的作用。”
“为什么是下雨天?”易桢问。
“护身蛊和南岭的一种神像崇拜直接相关。”姬金吾说:“羽蛇神。”
“那是一条长满羽毛的蛇,在南岭巫女的信仰中可以主宰晨星,代表死亡。”姬金吾说:“南岭有句话‘羽蛇神与雨季同来’,说的是在雨季,这位神的力量会无限放大。”
易桢评价道:“有趣。你快吃饭吧,待会儿我们再说。”
她很想继续听下去,她感觉这和她母亲巫羽飞的事情会直接相关。
但是易桢发现,姬金吾为了给她讲清楚整件事,他基本不再进食了,而是一门心思看着她,放下筷子给她讲解。
进食习惯不好,还挑食,难怪瘦。
姬金吾在她的催促下,拿着筷子开始继续进食。
他记着易桢嫌他太瘦,有意在多吃荤菜。易桢又不断在给他布菜、夹好吃的给他,这一顿饭吃下来,姬金吾觉得自己立刻重了三斤。
用过饭之后,婢女捧上来一盏孔明灯。
这是相尹本地的习俗,说是生辰这天,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灯上,然后将灯放飞,心愿就能实现。
平日里姬金吾是没这个习惯的,但易桢听说了,觉得这个仪式很有趣,便也着手准备了。
姬金吾当然想写“阿桢只爱我一个人、阿桢答应嫁给我、阿桢一直爱我”,但是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办法将这种露骨的爱语写在纸上,放到天地之间去。
这种话只可以在床笫之间说给阿桢听。
易桢原要避开的,不看他写的语句,可是被拉着手不让走,甚至还被请求一起写。
“愿为星与汉,光景共徘徊。”
写的是这句。
易桢为他采回来的花,就放在书案上,散发着清香,花jing浸在水中,收到礼物的人希望这花多开几天。
孔明灯放出去了,他们一起站在回廊上,仰望它飞起来,越飞越高。
姬金吾想,那条鱼再喜欢阿桢,阿桢也最爱他了,阿桢陪他过生辰、给他做好吃的,阿桢还同他约定要朝暮相见。
酸死那条鱼。
可是那条鱼酸没酸不知道,姬金吾反正醋得要命,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的阿桢,生怕哪里窜出条鱼把他的夫人给抢走了。
易桢想着这一天都要讨他欢心,让他高高兴兴的,有什么要求也绝不拒绝。
姬金吾本来就耿耿于怀那条鲛人,几乎是腻在她身边。放在平时,可能他会觉得心满意足,止步于此便好,但是此刻他就是想得寸进尺,他多要一份,她给旁人的就少一份。
易桢与他对坐着看了半个时辰的心法,书没看进去多少,人被抱着来回反复地亲吻了五六遍。
他也不控制力气了,乃至是故意的,给她留下细密的吻痕。像是在给潜在的竞争者,彰显自己名正言顺的地位。
易桢干脆完全放弃了看书,和他一起滚到床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