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荦便回了营地,他掀开帐子,就是扑面而来的水汽。
“有人?帮忙拿下衣服。”陈均悠哉悠哉的坐在浴桶里,扭过头看见苏卓荦时,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
苏卓荦扫了眼放在桌子上的衣物,没动。
“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陈均对他露出一个笑脸,确实,他待在苏卓荦的营帐里,用他的东西,使唤他的下属,真的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找不到。
“为什么要客气?”他把双手摆在浴桶旁边,耸肩笑道:“我刚刚才挽救了你的名誉和生命,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名誉?”苏卓荦一愣。
“用我的多年混圈经验表示,你一点也不娘。”
“……”什么鬼!
苏卓荦拿起衣服,用力丢在陈均脸上。
“你快点吧!”
陈均上下扫了苏卓荦一遍,不由放慢了动作。
“我忽然觉得我们可以一起的,搓澡服务,不收钱,约么?”
“……我去隔壁。”
看着他转身时的果断姿态,陈均唇角不停扬起,笑得几乎抬不起头。
翌日。
苏卓荦在部署完军备之后,便挥退了众人,自顾自倒了杯水,捧在手里。
军中环境简陋,就算是将军和士兵在待遇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苏卓荦不是吃不了苦的人,他也不会去使用什么特权。
几日的粗茶淡饭,一开始是有些食不下咽,但是后面就好多了,陈均比他更能吃苦,或者说更受不了挨饿。
不过这两天都没怎么见他,不知道是在捣鼓些什么。
苏卓荦念了他一会,不过很快又抛开,专心应付起案上的文书。
陈均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低着头认真的模样,心头一阵暗笑。
他的手里提了两个纸包,扔给苏卓荦一个,一个自己打开。
香味很浓,又有点淡淡的腥气。
苏卓荦看着纸包里几尾仅仅只有巴掌长的烤鱼,抬头问他。
“你做的?”
“当然……不是。”陈均摇摇头,“河边捞的,让后面的那些火头兵帮忙处理了一下,不过最后也就剩下这么一些了。”
苏卓荦伸手捏起鱼尾,皱眉道:“好丑。”
“……又不是给你看的。”陈均撇撇嘴,自己坐到一边开吃。
他吃到第四条的时候,苏卓荦站到了他面前。
“怎么?”
“还有吗?”
陈均看着他的目光,又看了眼他桌子上的纸包:“我这是最后一个。”
苏卓荦不容拒绝的从他手里抢过最后一个,两只手捏着鱼头鱼尾开始咬rou,陈均在旁边看得无语。
“你是真饿啊!”
苏卓荦扭头看他:“晚饭你可以吃两份。”
“……我拒绝,那么难吃的菜。”陈均想了想,便道:“你晚上有空吗?”
“有,怎么?”
“去加餐咯,你一个男人,别告诉我几条这么小的鱼就可以喂饱了。”
苏卓荦很认真的想了想。
“就我们两个?”
“当然。”
“谁负责烤?”
“……我。”
苏卓荦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对了,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陈均把东西收拾了一下,问正在擦手的苏卓荦。
“半个月吧。”
“这么快?你有信心在十天之内就解决这些叛军?”
苏卓荦点点头:“其实我要对付的不是南夷,只是励王的那些部下。”
陈均一琢磨,确实,励王的残留部下实际上只有三万不到的人马,如果没有那些南夷之人插手,他们十万大军,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那么南夷?”
“励王的部下中实际上领头的是励王昔日的幕僚王存秉,他们能够和南夷合作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小,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你以为南夷这些外族怎么可能控制得了那么多城池?”
陈均摸了摸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的合作如履薄冰,长久不了。”
陈均点点头:“南夷毕竟是外族,他们每一次进攻都是烧杀抢掠,这一次虽然有所收敛,但还是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励王虽然在军队的威望很高,但是他毕竟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苏卓荦仰头灌下一杯水,他看着手中粗劣的茶杯,淡淡道:“确实如此。”
陈均忽然问:“你喝酒吗?”
“军中禁令……”
“一两杯不妨事的吧!”
“我行军从不带酒。”
“我去弄。”
苏卓荦皱皱眉:“你人缘还真是好。”
陈均哈哈一笑,忍不住道:“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和蔼可亲,不像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