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生病的人难得脾气好,老爷子这气度,没几个人能比的了。
“爷儿,您先歇会儿,我出去看看。”
“行,去吧。”
叶敬知道楚云他们就在病房外头站着,几个大人也脸色难看的站在一边儿,商量半天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
见叶敬出来,大家第一句话,就是问,“怎么样?”
这下把叶敬也问住了,“什么怎么样?”
关心则乱的状态下,大家都开始口不择言,其实想问的不过是老爷子这事儿究竟该怎么办。
叶敬想了想,“这样吧,先跟医生商量一下,再问问清儿的意见。”
大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众人聚在叶清办公室里,先去问了一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开刀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不开刀,姥爷这个样子还能拖个一年半载。”叶清胳膊肘驻在桌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我是觉得,你们应该让姥爷自己选。”
“不成,”姥姥第一个反对,眼睛哭的像个核桃,“就他那个犟牛脾气,指定不同意动手术。”
“如果手术失败的话……”叶清看着姥姥,话没有说完。
姥姥心里难受,哽咽着说不上话来,“清儿啊,你们没有办法……”
“姥姥,您别哭,姥爷自己的身体他肯定心里有数,我们检查的时候就发现时间不短了,姥爷平时难受都没当回事,是跟你瞒着呢。”叶清站起来,情绪也慢慢沉落到心底,“但是做手术的话,医生肯定是会尽力的。”
叶敬过来扶她,“行了,姥儿,这事我再去跟医生讨论,咱们啊,一定会说服姥爷做手术。”
姥姥哭也不是,叹也不是,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憋得难受,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科室主任开了个大会,研究了很久关于江文的身体状况和手术方案。
这边,家里人没日没夜的守着他,渐渐的,大家兜不住事实,小心翼翼的开始试探着他的态度。
其实江老爷子心里有数,左腿的肌rou已经开始萎缩,用不上力气,所以大家的话,他知道是好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我没打算动手术,不为别的,折腾半天一咽气儿还叫人难受,还不如多在你们跟前待个一年半载呢。”
姥姥气的直掉眼泪,“你就光这样想,难不成以后咽气儿我们就不难受了?舒坦不了!你这病不好,我到死也舒坦不了!”
“你瞧瞧你,说什么呢?”老爷子依然眉眼慈和,“叫孩子们笑话。”
姥姥拿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泪,“你要不想叫孩子们笑话,就拿出点男人样儿来,年轻时候你倒是胆儿大,现在一刀子怕什么?”
一说起年轻时,老爷子笑起来了,“我能怕这个?那时候在死人堆儿里爬出来,都不害怕。”
见他心情好,大家顺着他的意问下去,“那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絮絮叨叨讲起来,“就是年轻时候,在战场上,当时我小腹这片儿,被划了一道,没撑住,就睡了过去,脸上、身上糊的全是血,队友没找着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姥姥推了他一下,姥爷忙改口,“以为我牺牲了呢……然后,夜里清点尸体,我被扒拉醒了,睁眼就跟人家要水喝……这倒可好,把那个小战士吓得哇哇乱叫,丢了东西就跑…哈哈哈哈……”
老爷子回想起来,觉得有趣,忍不住笑起来,大家也跟着笑,心里却多少有些沉重,那些年,他的生命多少次悬在鬼门关前,最后又侥幸被救回来。
而这一次,没人敢打下包票,他能继续这前半生的好运气。
“后来呢?”叶清站在旁边摆弄着仪器,笑着问,“后来怎么样了?”
老爷子抬眼,似沉浸在悠长的时光里,“后来啊,他们就找人陪着来看看,结果,最后拿担架给我抬回去了。”
叶清穿着一身白□□服,弯下腰来给他检查身体,听诊器按在他胸口,过了一会儿,叶清摘下听诊器来,笑道,“老将军,你身体里这些士兵说……还有最后一场硬仗要打,愿意听您指挥。”
老爷子先是一愣,又笑起来,“你这孩子,还会开爷爷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叶清给他掖好衣服,又整理好被角,“他们说,将军就该战死疆场,不能躲着藏着…等退休。”
老爷子眼神亮了一下,复又归于平静,笑道,“好了,你们就别劝我了,让我再想想,还来得及。”
叶清刚要开口,小护士进来,道,“叶医生,您下去看一下8床的病人吧。”
“好,马上。”
叶清答应着,伏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等老爷子脸上皱纹笑成花,他才出了门。
两边的事情都在行进,叶敬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奔走,对他来说,似乎亲人跟事业同等重要,当然,他也有这个能力,既担得起责任,又撑得起亲情,所以不必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而尼可,在星际公司蹲了好几天的点,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