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羞的。
不断有男生从座位上站起来张望,想看看自己今晚的表白对象打扮成什么样,各种哗然、窃笑、低语充满了整个礼堂。
明朗坐在礼堂前排隔出来的嘉宾席上,微倾着身,双手放在膝上,无意识地把玩着手机,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方文正跟陈潇从侧门进来时,正好看见他,愉快地挥手打了个招呼:“哟,朗哥!今天帅哦!”
明朗转头看了他俩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嘿,毕业生代表摆谱了!朗哥你现在是不是特紧张?代表哦!哈哈哈哈!”
方文正这小子自从跟陈潇和好后,心情好得就差去大街上撒钱了,跟个只会傻乐的二百五一样。
陈潇见明朗神色不太对,找了个借口把方文正支开后,坐到明朗身边,起了个话头:“听说,谢长风会回来参加高考?”
“谁说的?”
明朗侧了侧头,眼神微动,“我不知道。”
有关谢长风的事,陈潇憋了一肚子话,又没法跟人说,前几天去办公室,似乎听到了这么一耳朵,跟老何确认,他也只会打官腔,她是真着急,思来想去,也只能从明朗身上套话了。
“那他人现在在哪儿?回老家了?”
陈潇瞥着明朗的表情,话里有话地说:“我挺担心她的,毕竟之前……方文正还闹了那么一场。”
提到这个明朗终于转过头来,看了看她,两人交换了个你知我知的眼神,明朗开口了。
“去了另一个封闭式学校,没耽误学习。”
“封闭式学校?”
陈潇倏地睁大眼睛,语气有些慌乱:“那他、他住校吗?他、他……”
“她恢复女身了。”
明朗好心地接了一句,省得陈潇把自己舌头咬到了。
这时陈潇才舒了一口气:“呼,你都知道了啊,吓死我了!”
既然话说开了,陈潇也没什么顾忌了,抓着明朗问个不停。
“你爸妈也知道了?有没有发脾气?会不会断了她的资助?不对,她上大学就可以申请助学贷款了,但她的性别又怎么办?你爸能偷偷改过来吗?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她啊!!”
一连串的问题,明朗除了最后一个,别的都答不上来。
他给长风发了那两张照片后,没有等到回复,他脾气也上来了,不回就不回,看谁熬得过谁!
于是直到现在,他仍不敢确定,长风是否会来参加这个成人礼。
离上台的时间越近,明朗就越焦躁。
他跟长风,其实并没有任何承诺,连个像样的表白也不曾说过,两个人就这么含含混混、模模糊糊地打哑谜,一切都得靠明朗主动。
明朗倒不怕主动,他只是不能确定长风的心,不知道自己这一厢情愿的努力是否用对了地方。
一向把方文正当笑话看的明大少爷,自己栽进情网里,比谁都患得患失,还要死守着面子,手机快捏爆了,也不愿打个电话。
男人得有男人的样子!
很有男人样的明朗,再次瞥了眼没有任何信息提示的手机屏,叹气时声音都有些发抖。
“我跟她说今天有成人礼,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今天?”
陈潇下意识地就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惊喜地问:“她要回来吗?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明朗硬邦邦地回到。
“你打个电话问问啊,她知道我们在大礼堂吗?要不要我去接她?”
“不打。”
明朗说着干脆把手机收进了裤兜里,“爱来不来!”
陈潇怔住了,这是怎样的小学生闹别扭现场?
进场的人越来越多,严宝华和严颐也到了,陈潇起身回到七班所在的区域,一边心不在焉地跟人讲话,一边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然而很快礼堂大门关闭,灯光暗了下来,成人礼开始了。
谢长风没来。
陈潇坐在黑暗里,心中微感失落。
刚才明朗咬牙死撑的样子,她全看在眼里,算是坐实了她先前的某些猜想,只是这两人,他们要想在一起,难啊!
主持人上台了,一一介绍起今天来参会的嘉宾,其中就有明朗的外公,严颐。
这位有钱外公三年里不知给学校捐了多少东西,图书馆、Cao场的塑胶跑道、实验室……
听别人说,就算是省长见了明朗外公,都会尊称一声严老。
严颐在掌声中站起来,转身冲学生们挥了挥手,Jing神矍铄,气度不凡。
“好帅!那是明朗的外公吧?一家子都是神仙颜值啊!”
“啊啊我突然好紧张!今晚我打算跟他告白的,现在觉得好怕!”
“谁?明朗?你胆子好大啊!”
周围有别班的女生在小声嘀咕,传到了陈潇耳朵里,她抬起头,往声音发出的方位看了看——是六班的班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