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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明朗是在头疼中醒来的。
他酒量一向不好,三杯倒的那种,所以跟朋友出去玩都很少喝酒,就怕丢脸,不曾想昨晚竟会在谢长风面前丢了个大的。
他醒来后,见自己一身外衣,脏兮兮地趴在自己的床上,愣了愣,翻身起来就想给长风打电话,
手机抓过来后又想了想,先去冲了个澡,翻了件去年买的旧T恤穿上,把自己弄得神清气爽后,才打开房门,边下楼梯边打电话。
“明朗起来了?”
张婶跟他打了个招呼,见他一幅要出门的样子,赶紧拿了牛nai面包递给他,
“酒醒了就好,快去补课吧。昨晚你醉醺醺的被人送回来,正好你爸那时候也回家,差点没让你进家门!”
“我爸?”
明朗暗叫了声不好,见长风没接电话,他赶紧关掉手机,早饭也不拿了,转身就想溜。
“就是你爸!”
明守鹤站在楼梯中间,沉着脸隔空教训明朗。
“这都进5月了,还能出去撒野!我看了你的二模成绩,是不是想放弃高考了?”
“谁说我要放弃?”
明朗立刻反驳,想了想,又把声音降了下来:“二模我的状态不好,比平时差了点。现在我都调整好了,下周的三模一定让你们知道我真正的实力。”
“真正的实力?”
明守鹤轻蔑地哼了一声,从楼梯上走下来,“我看是真正的丢脸吧!”
明朗不屑跟他爸闲扯,转身走了几步,又被明守鹤叫住了。
“除了三模,你还要准备下发言稿。”
明守鹤坐到餐桌上,不紧不慢地开口:“三模后的成人礼,你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我?学生代表?”
明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中没人了吗?”
明守鹤接过张婶盛好的粥,转头瞥了眼明朗:“没人能比你外公捐的钱多,上个月又给你们学校捐了个实验室。”
切!
说到底都是钱!
明朗了然地扯了扯嘴角,自己这三年迟到早退从不会有问题,也是用钱买来的免死金牌。
真不知道没钱的生活要怎么……
想到这里,明朗的心忽地一沉,没钱的生活,就是长风过的日子。
“爸,”
明朗蓦地转过身,看向餐桌上的明守鹤:“你跟妈谈恋爱的时候,也知道她这么有钱吗?”
明朗跟明守鹤一年到头都说不了几句话,这声‘爸’叫得他很有些意外,回头看了看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压着心里的诧异,缓缓开口。
“全校没人不知道她有钱。出生好,长得漂亮,又会跳舞,那时候大家都叫她‘小天鹅’,寓意打她主意的都是癞蛤蟆。”
严宝华跟明守鹤相识于大学,一个是大企业家的女儿,一个是农村来的乡下穷小子,以前明朗没在意,现在想想,他爸妈这样的组合能走在一起,得冲破了多少阻碍啊!
“那你是怎么追到她的?”
明朗似乎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绕到餐桌边坐下来,陪明守鹤吃起了早饭。
“我外公能答应?别人不会说你闲话?”
“答应个屁。”
提到当年,饶是已到中年,明守鹤仍有些忿忿:“被你外公打出家门好多次,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你妈还闹了次自杀,最后都折腾累了,也就默许了。”
自杀?
明朗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男人整这出太难看了!
“那你们还是真爱嘛,困难重重都还是在一起了。”
明朗调笑了一句,想到他父母的现状,渐渐没了笑容。
明守鹤仕途走得还算成功,比别人提早好几年坐上局长一职,但为了这个工作,跟家里常年聚少离多,明朗小时候,他还曾在邻县待过好几年。
明守鹤一表人才,学历能力都不错,纵使婚结得早,但跟妻子常年分居,年轻时传过不少流言。
所以当年闹过自杀的感情,到后来也就这样了吗?
明守鹤不置可否地哼了哼,语重心长地说:“婚姻里,对男人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合适,不扯你后腿,不拘束你,能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好,这样的女人就够了。小孩子才谈爱情,成年人都是寻求利益最大化。”
说完这些,明守鹤突地警觉起来,狐疑地盯着明朗:“你小子是不是看上谁了?学习不积极,吃喝玩乐你比谁都在行!”
明朗撇着嘴站起身,“小孩子才谈爱情。我去补课了,学生代表得有自觉。”
说完,他转身出门寻找自己的爱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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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风一直没接电话,明朗又给酒店打过去,得知他们今早就退了房,这下他有些慌了,开着车就往长风学校赶。
车行到一半,长风的电话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