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头顶,“我真的很高兴。”
他并不习惯于说太多,但在他三十一年的人生里,能与刚才那种喜悦到近乎兴奋的情绪所媲美的情景,似乎并不存在。
得偿所愿的快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体会到,在此之前他也曾对这四个字嗤之以鼻。
温书瑜心上那根弦像是忽然被轻轻拨动。
就像饱满的浆果忽然被戳破表皮,里面酸酸甜甜的汁ye顿时漫溢。心底被这种后知后觉的满足与雀跃充斥着,整个人像慢慢要漂浮起来,踩不到实处。
她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一点也不真实,或者说难以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没有推开他,也就是说,他们在一起了。
某一瞬间,那种雀跃让她恨不得能自己待在房间,然后裹着被子床上胡乱滚几圈。
反正打脸的也不止她一个,于是她立刻将过去“不要再喜欢梁宴辛”这个决心一笔勾销。
“……你能说那些话,”犹豫片刻,温书瑜最终小声说,“我也很高兴。”
“看来我应该早点意识到这些,这样也能早点名正言顺。”他低头吻她的耳朵,轻笑,“现在男朋友能名正言顺地进出公寓了?”
他居然还记着秦栩作为她的朋友来公寓做客的事情。
温书瑜微红着脸轻哼一声,嘟囔,“小心眼。”
梁宴辛轻嗤,“没有哪个男人能在这种事上大度。”
闻言,温书瑜唇角偷偷翘了翘。
她维持着窝在男人怀里的姿势一直被他抱着,他一只手总是不安分似地一会蹭蹭她的脸颊,一会捏一捏她的耳朵,就像小孩子刚得到了什么心仪已久的新奇玩具,总是要时时刻刻捧在手里,舍不得放开。
氛围正好,她却忽然察觉到了强烈的饥饿感,就像刚才一切感官被屏蔽,现在又恢复正常了似的。
犹犹豫豫忍了忍,她最终还是扯了扯梁宴辛的衬衣,有点别扭地开口道:“我饿了。”
“怪我。”他失笑,抬手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发丝,直起身,“粥凉了,我去重新热一下。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她趁此机会从男人腿上翻身下来坐到一边,然后赶紧摇了摇头,“这么晚了,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怀里蓦地一空,梁宴辛原本护在她后背的那只手一顿。片刻后他拧了拧眉,从沙发上起身。
温书瑜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坐着,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才咬着唇蓦地把脸埋在抱枕上。
脑子里乱哄哄的,但对此刻的她来说都变成了甜蜜的烦恼。
忽然,她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梁宴辛今晚……会留下吗?
她现在想到白天的事似乎已经没那么害怕了,可是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待着,所以比较安心。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如果梁宴辛走了,她肯定又会害怕吧?
温书瑜纠结地扯了扯抱枕边缘。
其实留学这几年她胆子明明变大了挺多的,可是一旦有了人可以依赖之后,她就又变成胆小鬼了。
怎么办啊……他说留下来陪自己到底是留到什么时候?可是留他过夜也太……
毕竟,他们才刚在一起。
在一起……
一想到这三个字,温书瑜脸又有了升温的趋势,她赶紧胡乱地摇头,想把这些东西都从脑子里晃出去。
再这样脸红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烧化了。
粥很快就热好了,梁宴辛走出厨房时温书瑜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她赶紧止住思绪,抱紧抱枕稍稍直起身。
梁宴辛弯腰把碗和其他甜品水果一起摆在矮几上,然后看向用抱枕挡住半张脸的人。
她鬓角的发丝有点乱,只露出没被挡住的、圆而眼角微微上翘的一双眼睛。
“不是说饿了?”他好整以暇地站在矮几旁边,像个不怀好意、守株待兔的猎人。
闻言,温书瑜慢吞吞放下抱枕坐到沙发边上,同时心里飞快琢磨着应该怎么样“旁敲侧击”。
“你……”她轻轻咳嗽一声,假装好奇似地随口问道,“这次来英国,你是住在酒店吗?”
梁宴辛轻轻一挑眉,目光了然,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我在英国购置了房产。”
小姑娘以为自己掩饰得还不错,可却不知道她自己已经把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温书瑜顶着他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噢,那,那你从我这里过去是不是很远?司机还在楼下等你吗?”
话音刚落,头顶就落下一声轻笑。
“眠眠。”他俯.身,“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的反应让温书瑜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大人面前耍小聪明的小孩,而对方早已经猜到了她的企图。
“我就是随口问一问,没有别的意思。”她心虚道。
她掩饰着窘迫,眼观鼻鼻观心地就要悄悄挪开,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去拿矮几上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