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门——亦或者罗拉面前,她总有种超乎寻常的耐心和忍让,有时候她说不清这到底是为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并不完全是出于喜爱。
不是不喜欢罗拉。
对罗拉,彼得可能会和她有种相同的感觉。
她看起来总是很快乐,偶尔她也会有不开心和小生气的时候,这是人之常情。
然而像是罗拉这种看起来是受到上天眷顾的小女孩表露伤心的时候在外人看来就是十足矫情,拜托,你有美貌,有财富,甚至自己本身还很聪明,你已经应有尽有了,就算是有些什么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先想想自己已经拥有的吗?非得要全世界都围着你转才能满足?
或者说,她已经贪婪到就算是全世界都围着转都没办法满意了?
玛丽简不知道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她很确定地知道很多时候自己都觉得罗拉太过分了,她甜蜜,但也冷淡和蛮横——只是她一直都用柔软的方式来表现自己的蛮横。
为什么她就是很难去拒绝罗拉呢?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玛丽简很清楚自己不是理智至上的类型,她是个感情生物,但她也有自己的脾气,绝不会对另一个人百依百顺。
可她就是对罗拉百依百顺了,而据她观察,似乎罗拉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她百依百顺。
同样的,那些人也不是完全出于喜爱才对她百依百顺。
她们相伴着走出车展,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里休息,罗拉玩了一会儿手机后就把它收进了小包,转而左顾右盼起来。
然后,就在玛丽简的面前,她最紧张的事情发生了。
罗拉垂着眼睛,安静地搅拌着咖啡,漂亮的拉花被她弄得七零八乱,这个平凡的小动作由罗拉做出来,不知为什么,就是令玛丽简感到心惊rou跳。
她上一秒还开开心心地挑选着在车展上拍到的图片,可是才刚放下手机,她就变得很不开心。
这种不开心的表情会在被拒绝或者受打击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脸上,只是不很浓烈,也不够清晰。有时候这种不开心的表情还带一点撒娇式的做作,所以你能很轻易地对她的不开心一笑而过,并且迅速将之抛到脑后。
但在足够熟悉之后,玛丽简偶尔会在她脸上看到同样的表情,只是更深刻,更长久。你不会觉得她矫情。不会的。她的不开心是一个缓慢沉淀的过程,一直以来你都觉得她在装模作样地撒娇,可猛然间会有一刻,你会发现她的不快乐是很真实的,而且在逐渐加深。
她的不快乐是那么具有侵蚀性,且带给旁观者强烈的撕扯感,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其实一直在旁观她缓慢崩溃的过程,但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而且直到你发现她已经摇摇欲坠之前,你甚至读不懂她的表情。
你还觉得她很快乐呢你。
“罗拉,”玛丽简试着和罗拉搭话,“我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喜欢大都会?”
她是个巨大的漩涡,但玛丽简不能放着她不管。
“这里阳光很好。”罗拉捧着咖啡杯仰头看她,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再说,我的双亲都在这里。”
“你从没说起过你的妈妈。”
“我没有妈妈。”罗拉回答,她很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在实验室里出生。”
很好,玛丽简想,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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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因为罗拉的介入,大家的态度和反应会出现一些变化……
当然,会是前后照应并且可以被理解的变化,不过部分小天使不一定会喜欢这种变化
☆、旁观
“您不应该在还带伤的情况下和杰森少爷发生争斗, 老爷。”
阿尔弗雷德将手中沾血的棉球放进铁盘。
铁盘中已经堆满了刚被拆下的染血的绷带,阿尔弗雷德有条不紊地给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做好消毒工作,重新上药,然后又给坐在床边赤.裸着上半身的布鲁斯缠上了新绷带。
“如果我不带伤和他动手, 你恐怕就会换一个说辞了, 阿弗。”布鲁斯活动着肢体,以确定绷带不会影响到他的行动——作为举世皆知的花花公子,为了人设不崩,这点轻伤当然不能阻拦他出门“寻欢作乐”。
阿尔弗雷德不赞同地看了布鲁斯一眼:“我一向对您的额外工作不发表意见, 老爷, 这是因为我认为您有分寸。但自从杰森少爷离开之后, 您受伤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自我伤害不会对现况有任何好处, ”老管家有点严厉地说, “如果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在世,他们一定会对自己的教育成果进行深刻的反思。”
布鲁斯还想说什么, 阿尔弗雷德却已经收起了医疗工具,转过身,推着小推车离开了房间。
正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