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成烦透,暴躁地甩开她的手,对伊俪唾沫横飞,“你个蠢货!你为什么要推伊颜!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我……”伊俪害怕得眼泪直流,抓着伊世成的手央求,“对不起爸,我当时太生气了,没控制好自己……爸你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我拿什么帮你!”
“我……”伊俪六神无主,半天说不出一句有理的话,最终只能双手合十对着手术室祈祷起来,“伊颜,对不起,我求你了,你千万不要死啊。”
伊世成怒声道:“就算不死,要是半身不遂,你也照样完蛋!”
伊俪被吓得站不稳,无助之下蹲在地上抱腿哭泣,“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气我的……”
“可是是你先动的手!”伊世成正在气头上,一点也没考虑伊俪的感受。
伊俪一下子哭得更大声了。
“你这是干嘛呀!”伊母蹲下去抱住伊俪,尖声骂伊世成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吓她!”
伊世成脑袋直发疼,扶着额头冷静了一会,闭着眼睛对三人摆手,无力道:“你们都先回去。”
“那你怎么办?”伊华担忧地出声,“姓江的肯定正在来的路上。”
不料伊世成呵斥他一句:“留你们在这添乱吗!”
伊华不敢反驳,只好带着他的母亲和妹妹先离开了,留伊世成一个人收拾烂摊子。
江氏距离仁民医院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车辆拥挤的道路上,一辆黑色宾利极速穿行在其中。
江席澈用上生平最快的开车速度驶往医院,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凸现。
他一边着急一边后悔,后悔自己没有陪着伊颜一起去墓园,他早该料到她会跟伊俪起冲突才对的。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医院。
伊世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弯着身体额头抵在手上,在祈祷也在懊恼。
突然,一双黑亮高定皮鞋的一角出现在他的余光里,他轻愣,绷着神经抬头,看见江席澈Yin鸷的脸庞。
江席澈不愿意相信事情会是单纯的意外,俯视伊世成,冷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伊颜会严重到需要进手术室。”
伊世成故作伤神地垂头,叹气道:“我们离开的时候,颜颜跟俪俪在廊道上发生了肢体冲突,那里的围墙很矮,颜颜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
果然是打架了。
可伊世成这副样子明显是心虚。
江席澈得出一个不好的想法,周身的气压又下降不少,可看在伊世成是伊颜父亲的份上,他保持着理智,“我尊重你,也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伊世成没料到江席澈居然这么轻易就怀疑他的话,心中纠结不已,半晌没有言语。
他不说话已经间接向江席澈证明了他在撒谎,江席澈不再追问,而是默默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冷声命令电话里的人。
“马上派人去给我查一下,今天上午清灵墓园由墓地通往正门那段路的监控。”
伊世成身躯一震,内心仓惶,不知如何是好。
江席澈挂断电话,看了一言不发的伊世成一眼,也不再出声,心里为伊颜感到悲哀,有这样一个父亲。
他转而看向手术室门上亮起的红灯,额角凸起青筋,拿着手机的手握的很紧,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着他。
如果伊颜真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艰难地度过了十分钟之后,绿灯终于亮起,手术结束,大门打开后医生摘着口罩从里面出来。
江席澈忙站起身走过去,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露出紧张急切的模样,“医生,我妻子情况如何?”
“伤者伤情较为严重,双腿粉碎性骨折,目前已通过手术进行复位,此外,右手轻度骨折,腰部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还伴随着轻微的脑震荡,预计两到三天之后才能醒来。”
医生的话刚说完,伊颜就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她脸色苍白,额头上裹着纱布,右手和双腿都打上了厚重的石膏。
江席澈怔在原地,心里一阵接一阵地抽痛,眼眶微微有些红,他无法想象伊颜在掉下去那一刻有多痛苦。
“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医生拍拍他的肩膀,之后走开了。
伊世成不忍心再看伊颜,别过脸连眨了好几下眼,动身要走,“我去吧。”
“伊世成。”江席澈赫然嗓音森冷地叫住他,猩眸定在他身上,“这件事我追究到底。”
伊世成顿足,背对着他,可挣扎片刻,终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暗叹一声,继续走了。
伊颜被转入了VIP病房,以前睡个觉都不安分的人此刻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
江席澈坐在床边,手掌轻抚着她小小的脸,眼里满是疼惜,低声呢喃:“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的。”
此时,伊颜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伊老太。
江席澈一颗心忽的又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