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拳击的人第一次在直播中看到他的人,会以为那外号是在形容他的长相。
年轻人随便把象征着至高荣誉的金腰带搭在光裸的肩头,摘下绣着俱乐部苍鹰队徽的拳套,取下牙托,一屁股坐在紧靠栏杆的休息椅上。
“冰水。”他伸手。
助手赶紧把水递给他,萧临屿接过来,直接从头往下淋。
今天状态不太对。
冰水缓解不了他的燥热,身体持续产生着疲乏和躁动。
教练担心问要不要去医院,萧临屿摇了摇头。
左近观众的猜测声钻进耳朵里。
“临王今天状态不对劲,会不会是……发情期?”
开什么玩笑呢,萧临屿晃晃脑袋站起来,灌下一大口冰镇营养ye,拍拍教练的肩膀。
“我回家了。”
萧临屿没有去管自己身后的议论,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清楚得很——
什么发情期啊,他怎么可能真的是omega。
他的公开性别是omega,只是因为俱乐部老板说队里有omega可以减税而已!
那时候……
“减免80%税费!”老板激动道,“omega人权促进会提交的法案刚刚通过!重大利好!二临,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萧临屿十分抗拒:“俱乐部这么多人,凭什么非得是我?”
“因为唯有你称得上是偶像派。”老板特别诚实,“我们俱乐部一水的实力派,你看你左边的大猩猩,再看看右边的章鱼,再照照镜子,谁比较像omega?”
大猩猩和章鱼忙不迭地展示自己身上沉重的肌rou块,他们是重量级的选手,又是壮年alpha,体型本来就是萧临屿这种未分化的小年轻能比的。
萧临屿:……
他十四岁的时候被谢嘉恕带去做性别分化测验,当时的测验结果就是铁板钉钉的alpha。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分化特别晚,明天他就十九岁了,却还停留在少年时期。
长得帅又不是他的错,怎么这口装o的锅就扣在他头上了呢?
萧临屿回忆着往事还在不平衡,走到场馆门口,撞上一个硬邦邦的后背。
萧临屿这会儿有点神智昏沉,疼痛感传导减慢,捂着鼻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疼得哆嗦了一下——但疼痛还不是最难以忍受的,真正使他痛苦的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难以形容的气味,又或者不是气味,而是一种介质。这种介质作用神奇,它能标记领地、显示地位、驱赶同类、吸引异性……那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而身边这个alpha,一定是最强大的那一类。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萧临屿就晕头转向了。
为什么我突然能闻到信息素了?
萧临屿惊骇之下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所有神经绷紧,充满警惕。然后他看清了面前转过身来的人。
谢嘉恕的视线中,仰起头的萧临屿略微惊愕地张了张嘴,目光中的警惕瞬间敛去,极为乖巧地叫了一声:
“哥。”
*
谢嘉恕抱着极为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场馆外,结果不小心用后背撞哭了萧临屿。
是的,撞哭了!
谢嘉恕震惊地看着萧临屿眼眶shi红,眼神楚楚,书中的句子忽然冒上心头。
“梨花一枝春带雨”,谢嘉恕手不由抖了一下。
萧临屿鼻子撞得酸疼,于是以食指指骨抵着鼻梁,努力地闭着眼睛。
谢嘉恕看在眼里,忽又冒出书中那句“汉白玉一般Jing雕细琢的莹润玉指”。
谢嘉恕手又狠狠抖了一下。
萧临屿疑惑低头:“哥,你这手怎么了?”
谢嘉恕食指按了按眉心,摆了摆手:“没,没事。咱们走吧。”
两个人心思各异地上了家用小型飞行器,在悦耳的女音提示下系上安全索。
飞行器稳步升空,舷窗外,占地两万平米的多功能体育馆逐渐缩小成一点。
他们掠过城市的绿毯,向另一端的家飞去。
一百多公里也不过五分钟路程,可是在这封闭的狭小空间里,萧临屿很快有些支撑不住了。
第2章
舱门一封闭,萧临屿就没再开口过。
谢嘉恕随意浏览着屏幕上显示的今日新闻,约有一分钟,身侧传来的沉重呼吸声终于让他转过头去。
萧临屿硬撑着坐得挺直,封闭了十九年的知觉仿佛一瞬之间通透。乍一打开开关,他的知觉过度灵敏,残留在这架飞行器里的一点点陌生人的气息他都能察觉,omega或者alpha的……
那些杂乱的信息素全都让他难受,他掐紧飞行器座椅的边缘,把皮质沙发按出深深的凹陷。
最令他窒息的是谢嘉恕的信息素。
过去十年,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但他从来没有闻到过对方信息素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