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正欲请旨上前查看,却见一名高个子将士骑马往这边而来,看装束,应该是个副将。
待到对方近了,他才看清对方,林之羡认出他是自己父亲手下的人,也是方才被派上前去清道的那个小队的队长任重。
任重在他的目光下翻身下马,朝景韶屈膝跪下,抱拳道:“启禀陛下,前方道路闭塞,无法通过。”
“噢?”景韶的声音从玉辂中传来,听不清息怒:“那就清道。”
此次雩祭派他们前去本就是为了清道,任重闻言,顿时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微臣,微臣有愧。”
景韶道:“说来听听。”
林之羡离得近,可以看到他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分明还有笑意,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样的他更加让人畏惧。
“前方路段突然出现了大片的牲畜家禽,它们聚集在道路中央,微臣用尽办法却无法将其驱赶。”任重越说越觉得羞愧,头也垂得更低。
皇家的车队被一群畜生给堵在官道上,还无计可施,这种事情说出去未免也太过贻笑大方了。
林之羡惊讶不已,他本想请命前去解决,转头却瞥见景韶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还不等他询问,景韶却已经出声了。
“那就改道而行。”
林之羡大惊,急忙出声阻拦:“ 陛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景韶似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是想让朕改道么?那朕就改道!”
“传令下去,改道而行。”
景韶直接下令,林之羡未完的话就这样堵在喉间,满心担忧地掉转马头。
祭祀的天坛设在西郊的青桑山上,青桑山虽然风水极佳,却因地势险峻修道艰难,这条官道是唯一一条宽敞平坦的道路,路途虽然略远,但胜在安全。景韶要改道只能退而求其次改行相对好走的另一条路。
林之羡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圣上临行前,不顾众臣的反对硬是撤下了好几为本来可以随行的官员,还大大简化这次出行的阵仗,原来他早有预料这次祭祀难以成行。
明白这一点,林之羡不仅没有任何地安心,反而更加担忧了。
计划了这么久,对方不可能没有完全地准备,陛下这样以身犯险真的对吗?
退一万步讲,若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那个人他……
林之羡的担心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改行的这条道不仅狭窄,还有一面靠山,分明是易守难攻的地势。
众将士顿时绷紧了全身——这样的环境实在无法让人不谨慎。
林之羡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过周围一点动静。
树叶沙沙,山风拂过林间,“簌簌”的声音仿佛传到了道路上,来回穿梭。
林之羡的视线扫过一侧的山壁,总觉得周围安静地有些诡异。
马蹄声踏在地面上,连人的喘息声也更加清晰起来。
突然“咔嚓”一声树枝的断裂声传来,就如同引爆了炸药,压抑已久的空气顿时就炸裂开来。
林之羡大喊了一声“保护陛下!” ,挥剑挡开一只飞射而来的暗箭。
一时之间,空中似有万箭齐发,不断有身穿绿衣的刺客涌出来,林之羡心中大叫不好,行动却更加镇静。
涌出的刺客越来越多,林之羡这边便有些落入下风。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又一发箭雨飞射了出来,林之羡目光锐利地望去,却惊讶地发现这一波箭并不是冲着他们而来。
很快就有一对青衣人加入战局,对方的目标显然是那些刺客,林之羡见状抽空看了景韶一眼,却见对方正专心地对付刺客,面色肃穆。
林之羡不敢再分心,使出十分力气来对敌。两方人马交战,在这条小小的道路上上演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景韶一剑刺出,眼前蒙着脸的人闪身避过,飞身翻下马。
一双锐利的眸子从眼前闪过,景韶一阵闪神。
这双眼睛很像一个人,一个让他又敬又怕的人。他心中本就有猜测,这双眼睛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景韶没什么愧疚的心理,他的母亲虽然对不起太后,害得她亲子流落在外,但她自己却也因此失去了儿子,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而他面临的却是生死抉择,如果他留情,死的就是他。
思及此,景韶下手更加狠厉。对方的武功很高,容不得他有任何犹豫。
他一个直劈,双足急踏,旋身朝黑衣人凑近,对方急欲躲避,景韶却突然将手向他耳后伸去。
黑衣人不防,竟让他将面罩摘了下来。
景韶朝对方讽刺一笑,趁着对方一愣神间,就着这近距离朝他腰间刺去。
这一招猝不及防,景韶本以为对方就算险险避开也免不了受伤,谁知那黑衣人却不闪不避,直接朝他的剑撞来,只在关键时刻避开了致命部位。
“噗”的一声传来,景韶的剑深深地刺入对方的身体,他在却在那一刻看见了对方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