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坐定,地浊在他身侧唤了他一声就被他身后跟着的小厮打断了,让地浊给他们准备两间房再随便上几个小菜就打发地浊走了。
眼看着菜全部都上齐了,也不见那人动筷子,那小厮仿佛早已习惯了他这番作态,把筷子和碗都帮他摆好方叫他吃饭,连着叫了四五声那人才听见似的,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便又不动了。
谢歇看得好奇不已,心说这人到底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他这一坐就坐到了客栈打烊,小厮轻叹一声,让地浊把饭菜都撤了。
“谢兄,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啊?”蔚迟寒拿着两本书走到柜台前,脸上带笑。
“没什么,你要走了?”谢歇收回目光,看着蔚迟寒。
蔚迟寒点头:“你们客栈都打烊了,我再呆下去可要被赶出来了!”
谢歇笑着摇头,给蔚迟寒结账。
蔚迟寒的视线在柜台上扫了扫:“今天没有桂花糕了?”
谢歇一愣,悄悄瞥了一眼杵在门口的温蛮,轻声道:“温蛮那家伙太能吃了,今天早上一个人就吃了三盘!你放心,明天我一定给你留,包你吃个够!”
“这样不好吧,君子不夺人所好。”蔚迟寒看着谢歇神神秘秘的样子觉得有趣得很,眉眼都带着笑。
“这有什么”谢歇摆摆手:“你夺人所好的时候不当自己是君子不就行了。”
蔚迟寒失笑,低沉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谢歇连连答应着:“去吧去吧。”
蔚迟寒前脚刚走出店门,温蛮后脚就把门给踢上了,门板相撞的声音震耳欲聋,谢歇掏了掏耳洞,杨叔rou疼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温蛮!你给我轻点!”
温蛮只当没有听见,取出门闩把门插上,暗暗决定明天早上一定要把桂花糕吃的一个不留。
又是一番折腾后,客栈里慢慢安静下来,谢歇散着shi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间,没有放松下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到整个人卸下力气来往床上一躺,顿感万分疲倦,连头发都没有风干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不过这一夜注定无法安眠。
睡到半夜,窗外忽然传来呼呼的风声,谢歇还以为是下雨了,拽过枕头蒙住头翻了个身继续睡,结果那声音反而越来越响,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脚板踏在地上的声音。
神经粗如谢歇也发现不对劲了,他挣扎了一会儿,光着脚踩在地上,趴在窗户上听了下,以他的辣鸡听力自然是除了风声及脚步声以外什么也听不出来,稍作犹豫,谢歇慢慢推开窗户。
谢歇的窗户对着后院那棵桂花树,谢歇的窗子一打开就有一株带着水珠儿的桂花险些弹在他脸上,把谢歇吓得一跳。
摸了摸脸上的水痕,谢歇借着月光看清了院子里的场景。
院子里,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给桂树披上了一层银光,一个矫健的人影手持利剑,身如翱龙,武动着手里的利剑,一招一式间尽是犀利。
只见那人影双腿大开,一前一后扎稳下盘,剑从背后滑了过去,他的身子跟着往后压,剑突然就从身侧刺了出来,如果这时有个人在他的对面一定会被刺个对穿。
一招过后,那人竟然凭者惊人的腰力侧身一翻,脚还未落地便对着桂树挥动长剑,谢歇看得清清楚楚,那剑尖分明就没有碰到桂树,可是树枝伴随着利刃划过的呼呼风声掉落在地。
黑影收剑入鞘,慢慢抬起头来与谢歇对视。
谢歇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了,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停下动作,睁大眼睛去看院子里的究竟是谁,却只能看出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
难道是温蛮?这么想着,谢歇试探着叫了一声。
黑影并没有反应,谢歇挠头,不是温蛮那会是谁呢?
很快谢歇就知道了答案,那黑影飞身上了树梢,一脚轻点在手指粗细的树枝上,竟然就这样稳住了身形。
离得近了谢歇这才依稀辨认出这人就是今天客栈里来的那个腰间别着一剑一刀的人。
谢歇在打量他的同时那人也在打量谢歇,只是没有谢谢那么跳脱,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谢歇,让谢歇如坐针毯。
谢歇觉得如果自己不主动开口的话那人是不会主动说话的,两人就这么对视到天亮也是有可能的。
为了打破沉寂,谢歇顶着压力道:“你怎么会半夜在院子里练剑?睡不着吗?”
等了一会儿见那人不答,谢歇又道:“我叫谢歇,言射谢,歇息的歇,你叫什么啊?”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谢羡,谢歇暗暗腹诽,亏他之前还在心里吐槽温蛮面瘫话少,现在才知道跟眼前这人比起来温蛮算得上一个表情帝了。
谢歇自觉无趣,正要关上窗户回去继续睡觉,那人却猛地伸出手来抵住窗户,谢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眼睛眨了两下。
那人一手抵着窗户,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步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