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是不知情的,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需要和宁宁和凌薇好好谈谈。”长安皱起眉头。
“谈什么?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做豆豆的模范父母?”严臻盯着她,“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维持现状对豆豆来说就是公平的?”
她的心里掠过一阵尖锐的疼痛。
严臻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在溅起血花的同时,也暴露出她一直回避的血淋淋的事实。
严臻说得没错,她的确抱有这样天下太平的想法,认为只要对豆豆有利的事,那就都是对的,她不愿破坏豆豆平静幸福的生活,可她却刻意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那就是豆豆,豆豆的立场。
他虽然小,什么都不懂,可他终会有长大成人的一天,当他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待‘抛弃’他的亲生父母。
“我理解你当初把豆豆交给宁宁抚养的苦衷,所以我从未怀疑过你对豆豆的感情。但是,长安,你选择向我坦白,就应该做好我会把豆豆要回去的准备,因为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打算只做豆豆口中的严叔叔。”严臻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你别胡来!”长安的眼里闪过惊惶的神色。
严臻抿着嘴唇,嘴角的法令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晰,他看着她,一字一顿,语气铿锵地说:“我绝不会放弃你,更不会放弃豆豆。”
听到他犹如宣誓一样的言语,她怔住了,心里顿时乱做一团。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再想回到原有的平静是不可能了,她不怕狂风骤雨加身,却独独怕豆豆伤到一分一毫,这才是她犹豫并退缩不前的根本原因。
坦白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却又比谁都恐惧。
在她三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像现在这样矛盾过,也从未像现在一样对未来感到恐惧,她像是行走在一片漆黑的路上,前方是柳暗花明的世外桃源还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她全然不知。
他会怎么做?
长安看向身旁的严臻,他表情肃然地凝视着树影憧憧的山谷,似是陷入深深的思索。
两个人都沉默着,过了许久,严臻转头说回去吧。
她点点头,心情复杂的跟着他下山。
严臻把长安送回去就走了,看得出来,他身上的包袱比她要沉重得多。
有心事怎么睡也睡不着,索性把师父留给她的工程笔记拿出来研读,一直熬到凌晨四点才躺下。朦朦胧胧中她听到小孔说话的声音,似乎提到她的名字,她挣扎着想恢复意识,可还是耐不住困意睡熟了。
等醒过来,发现已是日上三竿,宿舍里静悄悄的,隔壁床被褥整齐,空无一人。
她侧过身,看着相框里笑容粲然的豆豆,发了会儿呆,之后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脸庞,从床头拿起手机。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她猛地想起严臻今天要走,一边翻身下床洗漱,一边给严臻打电话。
可电话无法接通。
她用最快的时间洗漱后,换上工装就急匆匆地跑向维和官兵的宿舍。
走廊上静悄悄的,推开那扇紧阖的房门,屋内一片寂静,单人床、桌上空荡荡的,连一丝杂物都找不到。
一声不响地离开,可见他对她失望到了什么程度。
棕色的房门缓缓阖上,她的心也像是空了一大截。
“嗨!”身后有人叫她。
她唰地转头,看到一个年轻的黑人警卫正抱着被褥站在走廊上,看到她的脸,年轻人愣了愣,表情紧跟着变得紧张起来,他站得笔直,用不大标准的中文问候她:“经理,你好。”
她点头,露出微笑,“你好。”
她指着背后的房门,问那个年轻人:“你要搬进来?”
“是的。中国军人走了,我们就可以搬进来。我住这间。”年轻人说。
长安重新打开房门,“进去吧。”
“谢谢。”年轻人侧身入内,把被褥蚊帐放在单人床上,然后回头对长安说:“这里的设施太好了,像酒店一样,是我待过的最好的地方。”
他看起来非常高兴,打量着四周的陈设,对什么都很好奇。
长安露出微笑,示意他慢慢收拾,便退了出去。
这些黑人警卫大多在矿山担任安保工作,矿山企业都是私营老板,不会给他们多花一分冤枉钱,所以,他们的待遇可想而知。听小何说,昨天安排好食宿之后,有的黑人警卫竟感动地哭了,他们说,第一次在雇主面前觉得自己活得有尊严。
其实,不止是黑人警卫有这样的感觉,工地的当地员工,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他们说在项目上工作虽然辛苦,但心很快乐,而且报酬很高,几年积攒下来,虽说比不过当地的富人,但是比大多数人要富有,年长者可以做点小生意,年轻人就会选择盖新房,娶老婆。
她曾听小何说过,他们项目的当地雇工光棍率是最低的,几乎个个都讨到老婆了。
这和项目多年来按时履约,按时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