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爷弄得有点心慌,忙道:“客官说笑话了,咱们这里是祖传的手艺,清一色都是男人,哪有什么酒娘子啊。”
可意儿又笑,周钰也笑了,说道:“那就先来一壶,尝尝你们这清一色男人酿出来的酒。”
伙计陪着笑退下去,忽然,酒肆里传来一声轻笑。
酒肆里除了周钰和可意儿,只有两桌客人,刚刚进门的时候,可意儿就已经把这两桌客人全都仔细看过了,既然是跟着周钰一起出来的,可意儿就不能不小心提防着。
他是烂命一条,可是周钰就是金镶玉的命啊。
那两桌客人,一桌上是两个中年人,旁边站着两名小厮,看那两个中年人的样子,像是铺子里的掌柜,很有可能是出来收帐或者办事的。
另一桌上则是一位老爷子,和三个年轻人。老爷子花白头发,Jing神看着还好,三个年轻人则都是十几二十的少年,四人都是粗布衣衫,看不出有何特别来。
可这笑声,却就是这两桌客人当中的某个人发出来的。
这是个女人的笑声。
☆、番外:燕北的雪(二)
周钰当然也听出来了。
他和可意儿互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酒肆的棉帘子从外面被撩了起来,几个大汉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他们看一眼坐在窗前的周钰和可意儿,便又看向酒肆里的另外两桌,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位老人身上。
为首的大汉冲那老人呶呶下巴,几个人立刻分开,向着那桌人包抄着走了过去。
“俞老爷子,别来无恙啊。”为首的大汉皮笑rou不笑地说道。
老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嗯了一声,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们几个,小冯,这里的酒不错,坐下喝一杯吧。”
被称叫小冯的大汉也不客气,伸手从旁边搬过一张凳子,对坐在桌前的一个少年说道:“小哥,往旁边靠靠,给我腾个地方。”
那少年头也没抬,真的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张凳子的地方。
小冯坐下,见那少年面前的酒杯是空着的,他伸手拿过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赞道:“果然是好酒!没想到这种乡间野店,竟然还有这么好的酒。”
俞老爷子声音平静:“既是好酒,那就多喝几杯,喝完了就回去吧。”
小冯一怔,忙道:“俞老爷子,咱们也算是世交了,您老就忍心让我回去?”
俞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我老了,不中用了,什么事也做不了,唉,我现在只想着回到京城,买个小院子养老,平日里种种花喝喝茶,了却残生。”
小冯也叹了口气,道:“俞老爷子,不是我说您老,以您老这身份,您觉得您能找个小院子就了却残生吗?您不知道,就这一个多月,江湖上有多少人在找您啊,您就这样回京城,您觉得那就安全了?不能,不能。别看那是天子脚下,可是天子脚下就太平了?哪能呢,对吧。所以您老就跟着我们回去,我家老祖宗可是打了包票的,您不是就想过过平静的小日子吗?我家老祖宗给的起。”
俞老爷子没有说话,坐在他下首的一个少年给他倒了一杯酒,俞老爷子抿了一口,咂咂嘴,说道:“好酒,真是好酒。”
这时,刚刚给小冯挪地方的少年忽然开口,问道:“老爷子,要不我们多买上十几坛子,带到京城慢慢喝?”
俞老爷子欣然点头,微笑说道:“好,但不是十几坛子,而是几十坛子,多买点,京城里虽然也有几家上好的酒坊,可是比起这家来,那是差着呢。”
那少年嘻嘻一笑,道:“是吧,我就知道您老一准儿会觉得他们的酒好,现在趁着他家的酒还没有打出名声,咱们多买一点屯起来,否则以后怕是就抢不上了。”
少年声音娇美,还带着一点童音,那个叫小冯的大汉不由皱起眉头,如果他没有听错,这是一个女子。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他不由向那少年看过去,少年穿着粗布衣裳,面色黧黑,五官倒是不丑,只是脸太黑了,连带着五官也不清晰,只是一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亮得出奇。
小冯正在打量着小姑娘,却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轻咳,原来是方才给俞老爷子倒酒的那个少年,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小冯迎上那少年的目光,挑衅地望着他,说道:“这位小哥,倒是面生得紧,不知怎么称呼?”
少年冷冷地说道:“姓宁。”
“姓宁?”小冯皱起眉头,似是在努力回想,可是一时却是想不起来,他认识的人里,不对,是听说过的人里,好像也没有姓宁的。
“不知兄台在哪里发财?对啊,兄台几位都是跟在俞老爷子身边的,莫非都是俞老爷子的高足?”小冯嘻皮笑脸地说道。
俞老爷子早在十年前就不再收徒,这几个少年看上去年轻都不大,又怎可能是俞老爷子的徒弟?小冯这样说,无非就是胡说八道而已。
姓宁的少年冷冷地说道:“我们不是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