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就这么敷在了洛飞鸟那条爬满咒文的手臂上,岑清酒还希望能借此降降温,也不知是否真的有用了。
岑清酒咽了口唾沫,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把他一身的衣物都尽数褪去,再将他扶正坐好,指尖所触碰到的那阵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小心脏狠狠得抽了一下。
调整了半天,让自己觉得“心不能乱”,然后也盘腿坐在他身旁帮他施法调息。
洛飞鸟稍微清醒一点,艰难地开了口,问他:“什......什么情况?”语气微弱至此,若是不仔细去听,根本听不出他究竟在说什么。
“没事儿的,你别说话了。”岑清酒软声安慰。半晌,他又答:“这尸毒被刺激得兴奋起来,若是控制不好扩散开了,你可能……会死。”他说得很艰难,也不再说了,让他坐好,要开始了。
洛飞鸟也没那么多气力来说话,让他专心调息。
方才进来时门来不及关,跟在后头的居英因为看不见,一路摸索过来而姗姗来迟。他进来就问岑清酒:“他这是什么病啊?”
“尸毒。”言简意赅,并不想多解释什么。
“问来问去,你会解么?”岑清酒见他站那儿半天不动,有些急了。
居英一愣,摇了摇头,道了声“罪过”。
岑清酒此刻也没空理他,不会就不会了,闭上眼专心摸索着找寻那尸毒之气的位置。那边居英摸索着过去坐在床边,抓住了洛飞鸟的左手。
“你……做甚?”居英不答,另一只手食指中指伸出并起,凝了股气,打在洛飞鸟的天灵盖和额前,这是要帮他理脉的样子。旋即洛飞鸟便觉有一股气从两处涌入,周身气脉通畅,那股Yin寒之气仿佛也要消散了罢。
又是一道内力输入,和着那股气控制住了乱窜的尸毒。
岑清酒也察觉到了,知道这样做已经显了效果,便在一旁帮着打下手,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帮洛飞鸟排出了部分尸毒。
洛飞鸟一口鲜血从嘴角涌出,那血泛着诡异的黑色,是尸毒。居英深呼吸一口,收了功。
“你......你不是说你不会解吗?”见此,岑清酒大吃一惊,方才说不会解的人现在把这毒都给逼出来了。
“对啊,所以我现在在排毒啊。”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又长叹一声:“只可惜我能力有限,不能将其完全排出,只有这么一点了。”这语气还相当无奈。
岑清酒和洛飞鸟都感觉到那尸毒已经平静下来,趁此机会,岑清酒又赶忙法功将其封印起来。
岑清酒见这居英竟有将这尸毒祛除的能力,大为惊讶,内心不免怀疑起这是什么人。居英笑笑起身,有些乏了,懒懒地说:“你小子好好照顾他。幸好这尸毒并未扩散开来,再磨叽一下他此刻命也不在了。手上这咒文快些清理掉,不然还会再刺激到尸毒,再次复发的。”居英懒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摸索着回了自己房间,走到一半又回头:”快点让这小子好起来,帮我去找我的刀。“
岑清酒哪里不知道这咒文的可恨。他看看倒在自己怀里的洛飞鸟,他已经没了之前那般痛苦,气还喘着,但已经睡着了。岑清酒若有所思,突然发现此刻是个什么境况,赶忙将他塞会被子里躺好,面上顿时飞起一片羞红。
拿过毛巾帮他擦净汗水,拿出那只右手看了又看,咒文仍未褪去,不过也并没有再继续扩散开来,仍旧是泛着危险的红光。岑清酒伸着手,试着去碰了一下,指尖瞬间被咒文灼伤,疼痛异常,那边洛飞鸟也皱了皱眉,不知是在承受着如何的痛苦。
岑清酒不知从哪儿翻出个药盒,在那儿清理手上被咒文弄出的烫伤伤口。就在这时,门被人狠狠撞开,两人风风火火挤进来,正是岑丹生和何药温。
何药温喊了声:“师尊!”一下子就跑到床边半跪下了。见着自己师尊这幅模样,问岑清酒:“岑师叔,可是你们早上说的尸毒?”岑清酒点头,又道:“你们二人安静些,莫要吵醒了他。”
本来午后的调查看来是要停了,岑清酒看到他俩突然就想起,反正这俩孩子闲也是闲着,不如这事情就让他们去查好了,也算锻炼锻炼。
先是来点简单的,岑清酒便让他们先去衙门那边问问情况。顺便去看看芽儿的头在不在那里,若是在的话就拿回来。
那俩孩子看着洛飞鸟已无大碍,又有岑清酒在这儿照顾着,便这么放心大胆地走了。
岑清酒就这么坐在桌边,一手撑着脑袋守他守了一个下午。本还怕又发生什么意外,结果过去许久也没见如何,稍稍放了心。但岑清酒是坚决不敢过去,他偶尔听见洛飞鸟难受得哼哼,整个人激得汗毛都要倒竖,不自然得咳嗽两声。后来实在受不了了,站到窗边去,看看风景,听听外边的喧哗繁杂,好不容易才能静下心来。
有什么话,他想说很多年了,可是他偏偏不敢说。他现在连偏过头去看两眼的胆量也没有。
这边洛飞鸟睡得并不安稳,有人控制了他的梦境。
在梦境中,他的意识相当清楚得发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