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专程回去拿胶卷,并不一定是为了陆楠楠啊。
马桶冲水的激流声切断了她的思绪,镜中出现了一个彩妆Jing致浓烈的女人面孔,发色的光泽和肌肤的色调相得益彰,补涂着的鲜艳口红勾出丰满的唇形。李蓝阙看着她高超的手法有些入迷。
“你在这愁眉苦脸地看嘛呢,”闫美焦收拾好化妆包,“我看你挺想走,你要是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李蓝阙头摇的像拨浪鼓。
如果那两个人没来的话,她确实没打算走,甚至还幻想着周衍会在活动室插入——
她狠狠地连续拍打自己的脸颊,溅起零星的水雾。闫美焦见她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又被飘来的水滴shi了眼影,于是后仰着躲开,摆出了难以苟同的表情。
“那就走吧,你去哪我送你。”闫美焦完全不像忘了路的样子,径直走在前面带起路来。
李蓝阙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身,每一次翻到朝外的方向,就能看到室友取回来的语文答题卡半合着躺在桌面。她的脑中乱成一团浆糊,只能保护性地放空自己,但她心如虫咬,满腹咆哮,最终冲动地炸成一个炮仗拍床而起。
她深呼吸几下,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个角,边念咒边探头去看。
“呼……”
差不多,还在70以上的区间。
她放任自己倒在床上,看着天光已暗,又挣扎着起身出门,远远地坐在校歌墙下的石凳上,隔着升旗广场看着顶楼活动室的走廊,但门关着也辨不清到底灯开没开,人还在不在。她怕电话会打扰周衍的工作,也不打算以重温头像的代价打开微信,于是就这么等着,直到闫美焦啃着糖葫芦从她面前走过。
先是那串糖葫芦在李蓝阙面前晃了几下,接着是闫美焦倒回来的翘tun,然后是她蹲下直视李蓝阙的眼睛。
“妹妹你自己坐着干嘛呢,”红唇在暗淡的光线中一张一合,“你别告诉我你还没吃饭。”
李蓝阙莫名心虚。
“肖枭!”闫美焦似乎早就拨了肖枭的电话,此时正好接通,抡起手机就骂,“那个狗女人还没完吗?!她要拍遗照吗这么久?”
狗……狗女人?
“知不知道前任避嫌啊!周衍傻你也傻吗?你给我把他绑下来!”
闫美焦挂了电话狠狠咬下一颗山楂,坚硬的糖渍被嚼出了碎骨粉尸的气势。等她发现李蓝阙惊到呆傻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神经大条了。
“坏了,肖枭不让我说的。”
54 震动棒放在哪里比较好
饭点左右的校园格外热闹,人群熙攘,来来去去。石凳旁的路灯悄然亮起,在路面投出两个长长的人影。
“快看快看,”闫美焦眯起一只眼睛,用手肘提醒李蓝阙看顶楼的窗户,“他们出来了。”
还在发呆的李蓝阙差点被怼到凳子下面,慌忙坐稳后去看,只觉得一片模糊,教学楼上窗全部氤氲成影影绰绰的明亮方块。
“你这是哭了吗?”
“谁?”
李蓝阙被突然凑近耳边的声音吓得不轻,猛一甩头,这才惊觉有盈结在眼眶的ye体飞出。她胡乱抹抹脸,看清了闫美焦忽闪的假睫毛。
“我吧……真是看不上你这种黏不唧唧的人,”闫美焦丝毫不客气,将斜跨脑门的长刘海理好,“你再这么下去,早晚变成狗女人二号。”
李蓝阙根本无法理解如此跳脱的语言,更无法直视这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这种被彻底洞悉的不安,以前只来自于舅舅,现在好像所有人都能轻易看透她?头顶翅扇拍打的声响逐渐密集,她借机移开目光,去看那些趋光而死的飞虫,面庞一暴露在亮光里,全是迷茫。
短暂的宁静以一只飞蛾的掉落而告终。
闫美焦尖叫着原地蹦起疯狂甩头。李蓝阙手足无措地想要帮忙,又近不了身,幸好肖枭及时赶到,解救美人于崩溃边缘。吵吵闹闹中,她依旧假装看着闫美焦在笑,生怕一走神,就不得不面对可能紧随肖枭身后而来、她最不想见的人。
余光扫到了熟悉的帆布球鞋。那张贴纸不知怎么又重新粘在了他的鞋底,路灯下塑料闪着刺眼的光。
“我在拍照的时候一直在想带你吃什么,”周衍挡在她的面前,将闫美焦和被强迫踩扁飞蛾的肖枭一同遮住,歪头攫取她的畏畏缩缩的视线,“蜜瓜火腿?”
李蓝阙微微后倾,好像不躲便会被他胸口散发的体温灼伤。
她捣蒜般地点头,躲在这个安全的角落,才多了一点点勇气去偷瞄周衍身后,环顾一周,最终发现那个瘦小女孩的背影已经往校门的方向渐行渐远。
李蓝阙想明白了,可能她才是那个突然闯进别人生活的局外人,而邀请她的,正是陆楠楠。一切的起点都在这座河边的大房子,她记不清第一次来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富丽堂皇,只有地毯的纹路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她抬动脚趾,趿拉着拖鞋循声到厨房。
以为要去开房,结果去了他在酒店的包房;以为到博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