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海尝试着活动着自己的长臂,结果是一阵难以缓释的酸痛。
“血友病”是他的缺陷。
他兴许无法再奔跑在Cao场上了。
一旦受伤,无人为其疗愈便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他垂着眼睛,拨弄着手中的怀表。
与薛祁推论出的结果不同,他不止可以加快或减慢时间。
比如那天,他推开了薛祁的门,无数次想要杀死他却无果。
无数次对着他的太阳xue开枪,无数次将刀尖指向他。
他也有机会去规避与谢言的交合,以此来让自己逃开惨遭缺陷拖累的痛苦。
他与其他几人不同。
他没有万贯家财,没有赫赫有名的父母,一旦放弃了前程,就拥有不了为了,自然也给不了她一个未来。
然而他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走向,可以选择与她交集抑或拉起一根长长平行线。
选项只有“TrueorFurse”,一个是坚持到如今的梦想,一个是仅仅认识不过半年的无望爱人。
坚持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然而放弃亦然。
回想起第一次教练让跑八千米,是炎炎夏日,汗水浸shi了一整件背心,低头能看见自己被晒成蜜色的皮肤和急剧起伏的肌rou。
小腿已经酸痛得发麻,只能凭借肌rou记忆维持着自己勉强向前,到最后甚至变成“无氧呼吸”。
无数次在篮球场上与人对垒,撞得浑身青紫,跌倒流血不止,伤口沾满砂石。
他的前程早已写定。
一道路是追随毕生梦想,一道路是坚持他的年少轻狂。
任谁都会去选择前者。
他佝偻着背,低头去伸出双手按自己的小腿,思咐着踟蹰。
早知如此绊人心。
在谢言的眼里,他兴许也只不过是一个玩伴而已。
会有意无意地避开她,却躲在其身后凝望背影。
在知晓其真实身份以前的忐忑不安,在Yin暗的角落里无数次自我否定,渴望接近却又害怕为其所厌恶。
最终的结果,会将一切过往化作梦境,除了他无人铭记,抑或就此销声匿迹。
“啊——”
他松了手向后倒去,烦躁地将身体埋进松软的被窝。
“陆晨海……”
将掌心对向双眼,陆晨海嗷叫。
“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就算是这样了都还不想放弃,也真够傻的。
可是……去他妈的。
不做些什么令人哀婉的事情怎么能算得上年少轻狂啊。
陆晨海将手放下,呈“大”字型抬头看天花板。
何如当初莫相识?
如何才能不相识?
如何才能莫相思?
山雨欲来。
沈遇的下午是泡在厨房里的。
找到了一些面粉,又取了点rou馅,依照曾经在孤儿院里的习惯包了很久的饺子。
很久没一次性包过这么多了。
窗外的天气有些Yin沉,今年的除夕或许见不到烟火。
但今年是有她在的。
往后的几年,她也会一直在。
沈遇笑着,又往里添了些rou。
外头纷纷扬扬下着雨雪,白色如絮的雪点落在地上,水ru交融。
多像……一对生死相随的爱侣。
即使是注定消失的悲剧来临,也足以为其咏叹,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远处躲雨的猫咪端坐着,等不到他的姑娘。
沈遇掐着点,将饺子下锅。
【作话】
最近几章反反复复写了四五遍都不是很满意。
毕竟我认为这里是一段小高chaohhhh然后就——
习惯性会先打一遍手稿誊的时候再纠错修改
从上一章开始到剧本杀结束写了五本本子
全都被我撕掉了……
无比痛恨我的文笔写不出华丽场面(悲)
小幸运
走廊上的灯盏随着脚步声逐渐清晰而被一一点亮,谢言听到了门锁被旋开的声音。
“……纪先生?”
拄着手杖的男人微微颔首,缓步走近了她。
“谢小姐。”
手杖被放置一旁,纪黎挨着她坐下,形容枯槁的手几乎碰上了她。
他满面愁容。
“怎么了吗?纪先生。”
“我……”纪黎用了一种极悲伤的语气,又轻叹:“如果谢小姐拥有一个孩子,如果他屡次违背了你的意愿,乃至做出了许多错误之事,你会如何呢?”
谢言愣了愣。
思索片刻后缓缓:“请问错误的事是指什么呢?”
“几乎违背了所有他应该做的事情,做了一切本应该无意义的事情。”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