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福身预备退下,被官爷抬手叫住。
“莺儿姑娘来这里之前,也叫莺儿?”
有些牙婆卖姑娘,是会改名字的。
老/鸨想了一想,点头称是,“前两年才来的。”她们这般开门做买卖的,比别个记事儿更为上心。
“嗯,我们就此处等她。”
“老身且去看看。”
这次不比上回莺儿姑娘后脚就来,这次他们好生坐了会。窗外日头完全掉下去,半明的月亮顺着楼里歌声爬上来,莺儿姑娘才由一个养娘陪同领进来。
“敢问官爷何事?”她深深鞠了个万福,眉眼间略显疲惫。再抬眼瞧见方寒露,便认出来了。
他在夫君也是有趣,次次都用花汁挡娘子的脸,怕别人抢了去似的。
“姑娘从前可认识个白二郎?”柳大人见她疲惫,示意不必多礼。
莺儿便挨着方寒露慢慢坐下,“不认识,官爷这话从何说起?”
原来不是啊。这世上重名的姑娘多了去了,都是莺儿燕儿花儿的,自然不奇怪。
“你们楼里还有别的叫莺儿的吗?或是从前叫莺儿的?”方寒露笑着问她。
这莺儿姑娘看起来和善,又好心肠。
“没有别人叫莺儿了,”她笑着与二位斟茶,“夫人可想吃上回子的糕点?”
笑起来甜甜的夫人,又不摆架子,她看起来也觉得好。
方寒露点头,“要啊。”上次那梅酥,可好吃了啊。
莺儿唤外头叫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进来,“将我新做的桃花酥拿一碟进来。”
露妹妹捧着茶盏心里微动,还不能确认。这世上叫莺儿,会桃花酥的姑娘可多了呢。
待到小丫鬟捧着桃花酥进来,她吃了一块,方才坚定,莺儿姑娘撒谎了。
这与白二郎的桃花酥,一个味道的。世上要有两个不相识的人,将糕点的滋味做出来一模一样,也不好信。偏偏她是个叫莺儿的姑娘!
露妹妹一面吃,一面给柳哥哥使眼色儿。
就是她就是她!
柳哥哥抬手帮她擦去嘴边的碎屑,轻轻摇头。
露妹妹懂了,也不是杀了人犯了事儿,莺儿姑娘不愿承认,他们也不好强求。也许,她不愿再和白二郎有牵扯了呢。
她又吃了两块,莺儿陪吃了一块,便起身要走。
“若姑娘日后还遇到个认识白二郎的莺儿姑娘,烦劳说一声,白二郎已经死了。他葬在城南密林中,死前想对姑娘说一句对不住。”露儿一边说一边看她脸色,没看出什么来。真放下了啊。不过话也说了。
柳哥哥比自家娘子看到的多一点儿,莺儿姑娘脸色没变,一直搭在桌上的手,可是收回去攥紧裙边了。
白二郎没说什么,但他也能猜出,两人之前必然有情意牵挂的。他心里也有个情意牵挂的人,知晓,真要忘掉一个人,哪那么容易。
两人不再多留,行礼告辞。
露妹妹出了花楼往回看,“真是莺儿姑娘吧,别弄错了呀?”光凭一碟桃花酥……
柳哥哥牵住她乱动的手,“是她,没错。”他原来也不确定,看到莺儿的动作,便确定了。
楼上靠窗而坐的莺儿姑娘也在看着他们,她抬起碟中的一块桃花酥,用力捻成粉。
小丫鬟在外头喊,“莺儿姐姐,那边陈老爷叫你呢。”
“回说我身子不爽利,今儿不能伺候,改别的姑娘罢。”
那边陈老爷叫她,自然是那事儿。
小丫鬟脆生应下,被她叫住,“且等等。”
“告诉妈妈,明早要用马车,会趟城南。”
“去城南做甚呀?”小丫鬟推了哥门缝探脑袋进来问。
“问那么多做甚快去说便是。”
“诶!”
她们花楼里的招牌儿,有时跟老/鸨告个假要个马车不算什么。这种事,多半也就依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来了
呜呜呜论文太多了,现在我去交故事版了,估计老师又要骂我。呜呜呜。
☆、却是误会
他们从花楼回来的第二日, 整个清河飘了场细细的春雨。
柳哥哥撑伞踩着木屐下衙回来, 正瞧见娘子坐在窗前捧着脸等他。
小姑娘歪头,银点翠蝴蝶发簪在鬓边颤悠悠地点着,莹莹的大眼睛像被雨水润过一般雾蒙蒙。
这般乖巧模样,怎的不惹人怜惜?
柳大人心里一软, 随手将伞递给边上小厮,换下木屐, 掀帘子进去。
小姑娘看他进来,眼眸儿亮了一下。
果然……等着自己呢。
“要不要吃东西?”他脱下略shi的袍, 披了件干净的, 尚不及系带子呢,走去将人抱在怀里, 同她一起在窗边看雨。
露妹妹嫁过来之后吃得更多了, 脸侧脸颊生了些rou, 越发水灵。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