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侧两步,露出袖间令牌,姑娘们懂了,不敢放肆,多扫了他两眼推开,只留个养娘领去楼上右边雅间。
欢喜楼里也有来喝茶听曲儿的,楼里有规律,上楼往左,是来得皮rou好处的,上楼往右,是来yin诗作对的。还有右边高兴起来,改到左边去的。【1】
当下养娘恭敬地领着人进了间雅室,点上香几上的小香炉,沏壶滚烫的新茶,福身闻道,“官爷有何吩咐?”
养娘原来也是楼里的雏儿,有福分的赎身出去,没福分的年老色衰便当了养娘。
“叫你们家妈妈过来问话。”声音清越,却自有冷感。
养娘应下,没片刻功夫换来一个穿戴齐整的中年妇人,深深道个万福,“官爷有何吩咐?”
做了妈妈的人眼尖伶俐,一眼瞧出官人对面的小童不在一边伺候,反倒坐在凳上喝茶,又生得六七分女儿相。
她心里明白过来,慌忙掩住“可要姑娘来陪”的话不说。
柳大人端正地看着盏里茶水叶儿,眼梢都不分出去,“我且问你,江德时常在你楼里与哪个姑娘交好?”
妈妈回说,“与莺儿最好,江官人每次来时都要莺儿作陪。”
“叫她过来问话。”
妈妈小心退下,三角尖眼扫过小童。
方寒露等人离开好奇地四处打量,屏风上映着兰草图,小香炉里熏着日常家里用的香,四周静悄悄的没个声儿。这楼里和她想的有些不同。
柳哥哥逮住她的手不许乱动,坏心起来张口胡来,“露妹妹莫要碰到些什么不该碰的。”
露妹妹当真掉到他钩上,“有什么不能碰的地方吗?”
哥哥捉着她纤细的手,纤长手指插到她手指间认认真真扣住,脸侧隐隐浮起来几分红,“就哥哥的手能碰。”
莺儿姑娘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才匆匆松手,她方才已经听妈妈说过,笑盈盈地捧着碟酥饼推到方寒露面前,“自家做的,请夫人尝尝,茶水喝多了腻嗓子。”
方寒露看她,穿得齐齐整整,面容秀雅,倒像个通读诗书的才女。怎的就这个命儿“你怎的知道?”
莺儿笑而不答,“夫人好福气。”
方寒露刚刚被柳哥哥说怕了,不敢吃酥饼,看到哥哥含笑点头,才敢捏了一小块尝,“姑娘好手艺。”
“平日里江德来这里时,你可见到他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见着什么人?”
莺儿凝眉想了想,“江官人每次来楼里都叫我陪着,只有前几日在楼里见几个外乡人,不许我们进去,闭门说了许久,才喊我们进去唱曲儿。”
“外乡人?”
莺儿点头,“姑娘们那日都觉得奇怪,几位官人确然是外乡人,听他们说话也不似我们。”
柳大人垂放在桌上的手指曲起,“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注:我编的,别信。
☆、得到银钱
“外乡人?”方寒露下楼的时候还在想。
要是外乡人跟纵火有关,江德那般不经打的人,怎么会为几个不相干的外乡人咬牙受刑也不说呢?
江德平日里除了常去欢喜楼,还有欢喜楼正对门的赌庄,他们出门就能看见。
方寒露站在巷里回头,欢喜楼里他们方才待过的雅间里,莺儿姑娘正临窗调香,拈一盏小银灯,隔着半开的雕花窗格,不时对街巷里路过的人暗送秋波。
有看对眼的,脚儿不沾地地进了楼。
“妹妹觉得莺儿姑娘比哥哥好看?”她才看了一会儿,柳哥哥就食指尖儿勾她下巴,让她转回来。
不似如今的读书人喜好头上佩戴方巾,柳惊蛰什么都不曾戴,单就一枝玉簪束发,凤眼角跟着眉梢微微上挑,灯笼底下照着,轩轩朗月一般。
方寒露诚恳,“柳哥哥好看。”
柳哥哥勾着嘴角噙笑,小姑娘心里头,可不就是柳哥哥最好看?
他们只带了些散碎银两,柳大人带着小童儿进去,先不慌赌钱,也不说话,看了几桌才下注。
“柳哥哥,你在京中可赌过钱?”方寒露看他赢了好几把了,得的钱全塞给自己,忍不住拽着他衣袖悄悄问。
她知道他从前是不赌的,别说赌桌上了,光在赌庄门前站一会儿就能叫柳老爷打断腿。如今赢得这般熟练,京中学的又想起他那日说在京中不曾去过那种地方,不理婉儿姑娘……莫不是骗她的?再思及平日种种……
露妹妹越想越真,兀自觉得手里捧的银钱都沉甸甸。阿娘说了,夫君不学好,要时时劝导……
柳哥哥还忙着银钱呢,宠溺地塞满了小娘子一荷包。桌上还剩下许多,他便不要了,分成几堆还给那些输的厉害的。
美公子儿没来过赌庄,这桌上也没人认得他,还以为是那里来行过脚生意的小官人。
清河县临近京都府,故而有许多各处做买卖的路过,少则几月,多则住几年。
“前几日江官人也是这样分了许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