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从一场雪开始讲起。”
这本是最简单的话本开头,寻常纨绔早就看腻了。可谢九玄从小谨遵礼仪,何时见过这种书?
第一句话便抓住了他的心思。
互定终身?他心里一动。
他端坐桌边,神情严肃,抿了唇,捧着书看得入神。
不知情的,定以为他在琢磨什么难解的经学问题。
阮宁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偶尔向谢九玄的方向扫一眼,发现这人一下午都没有动过,一直坐在桌边读书。
这太奇怪了。
若是正常的宁国公,这当然没什么。可带着谢九玄出来这段时日,她又不是没想过让他乖乖看书不要搞事,可那些书都堆灰了也不见他翻一翻。
今日奇了怪了。
她看了几次,确实是在看书没错。
算了,何必一惊一乍,阮宁忍不住摇头,视线却再一次忍不住往那里扫过去。
谢九玄翻页的空隙察觉到阮宁的注视,很警惕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见她没有过来的意思,这才将脊背挺得更直,一只手捏着书,脸上表情更加严肃。
阮宁淡淡地想,大概在看前朝史一类的,她记得桌上有这本书。
这样严肃,也只有史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晚了~
☆、090
谢九玄看着看着, 手指猛地一顿,“啪”一声将书阖了起来。
动作过分用力了,声音很大, 引起了阮宁注意。
她以为谢九玄有什么不对,不由提高警惕。
孰料他静静坐了一会儿,又一脸平静地打开书,继续看起来, 并没有闹出其他动静。
阮宁等了一会儿不见异样,遂将视线移开。
谢九玄察觉她不再注意, 轻轻舒了口气,手中的书一下子重若千钧。
他眸色嫌弃, 几次移开目光,手松了又紧,松了又紧, 几乎差点就将其捏碎了, 可临到了总是停了手。
这一次没有销毁的后果便是他一页接一页看了下去, 直看到太阳西斜, 暮色四合还没有看完。
阮宁手里又端了药进来。
桌上规规矩矩放着几册书,她一眼扫过, 心中好奇是哪一本让他看了一下午。
谢九玄主动接过药, 沉着脸一口气喝完了。
他目光漫无目的,好像心里牵挂着别的事。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阮宁一直在观察谢九玄。
她总觉得这人今日有些不对劲。
应该就是从下午看书开始的。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又无从判断。
谢九玄没有目的的视线跟阮宁对上,他从思绪中回神,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话本里的场景。
他看的过程中没少批评词不达意, 文理不通,但就这样有辱视听的书他竟然津津有味看了一下午。
甚至到这一会儿只想知道后续如何,连饭都不想吃了。
想到这儿,他放下了筷子。
阮宁皱眉:“不吃了?”
谢九玄:“唔。”
阮宁不知为何也没了胃口,但她坐着没动。
谢九玄等了一会儿,月亮爬上树梢,阮宁捧了一杯茶在喝。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日子里是很平常的,只是阮宁近几日很少跟他同处一室,故而乍一看到,他心里生出一种时间错乱的荒谬感。
他想着话本,想着那些让他不屑的画面和故事,想了又想,有些纠结道:“若是有人要你的功法来换我,你换不换?”
阮宁用一种很是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可能谢九玄盯得执着,她想了想以表郑重,吐出的话却是与之相反的Jing准毒辣:“为何要换?”
或许谢九玄表情凝固得可怕,她补充了句:“以你的武功,抓到你跟你要功法不是更好,何必舍近求远找我交换,明知我不换——”她还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坚持。
谢九玄气笑了。
“你不能说句好听的?”
阮宁垂眸喝茶,声音冷淡:“一时花言巧语搭起的不过是空中楼阁,假的你也听?”
谢九玄:“若我想听又如何?”
阮宁想了想:“你想听,我却不想说。”
谢九玄:“……你方才是开玩笑?”
他琢磨着阮宁刚才那句话,越想越愉悦:“你竟然会开玩笑?”
阮宁有些恼怒:“说吧,你是不是打算晚上偷偷行动?”
谢九玄绝对无辜:“并没有。”
阮宁:“没有你喝药那么勤快?兴奋到饭都吃不下?”
“是不是想着要出去杀人呢?”她目光锐利。
谢九玄:这次当真没有。
然而他自己不知道,阮宁却无比熟悉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小动作。
这人从方才吃饭起,心里便在打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