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里有烈的。”
她咬唇摇摇头,声音里还带着洗涤过自己灵魂的味道,“不用了,有戒的,但没成功。”说完又开始笑了,人生的乐趣是不是,给自己立满满的flag,回头清点list的时候,遗憾凑巧书写了圆满。成弈回靠在椅子上问张曼,“你工作还习惯吗?”
“挺好的。”张曼满意地点点头,“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可以吗?”
“问吧,我看能不能回答。”成弈看着张曼缩着脑子的样子,大概猜到问题就八卦云云。
“李总、黄总、孙总是什么关系啊?”她吐了吐舌头,又长长地眨了一下眼睛。
“李总和黄总,是大学本科同学,工作上是GP和LP的关系;黄总和孙总呢,是穿裤衩长大的兄弟。你是磕到了什么吗,怎么突然问这个?”成弈双手止不住开始浪起巴巴掌。
“李总和黄总太好磕了,好吗?”张曼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了,一副我的CP都是真的傲娇样,“每次黄总走在前,李总落点点距离在后,一个侧着说话一个贴着耳朵认真听,都穿着西装又都迈着一样的步子,简直了,绿吉吉的小说在我脑子里都过了一万遍。”
“这有什么好嗑的?有糖吗?没糖就别说了。”
“有,怎么会没有!”
......
停车场的路灯打在白玫瑰上,跟被时间驱走纯真的白一样,变成不变带着唏嘘的鹅黄。成弈又开始自言自语,“你代表酒店还好说,我作为曾经的好朋友,这么多年不联系了,说什么好?”
“节哀顺变,就这个四个字啊。”张曼帮成弈别上袖挽,自己接过白玫瑰,等成弈别上。
她们浸笼罩在沉昏的光里,影子被垂直踩在脚下,成团的飞蛾和小虫在光晕里你推我桑又彬彬谦让。成弈看着在光的怀抱里下,变得有形状的尘埃缓慢无去向地漂浮,其实本就飘浮很远很远,但是在此刻都长成了一个样子,所以飘不去月球,只能跟着视线下坠,落进脚下的影子里。
“林叔叔,节哀顺变。”
成弈递着白色的信封包给眼前近五十的鳏孤人,他连着信封抓着成弈的手不放。成弈心跟着被揪紧得如绞死一般地可怕,她眨着眼看着无欲无求的眼睛,很快她想要逃开的欲望,支撑着自己拼命地落下眼泪。像小时候和林甜一起学国画时,无意中落在纸上的一滴墨汁一样,眼泪完好无损的落在男人的大拇指指甲盖上,有一点点灼热的感觉,又很快带着神秘的黑色散向周边。
“谢谢你还能来,谢谢。”
成弈终于从那双和自己没有亲缘关系的双手里挣脱。无知者无畏,无欲者无求,无法者无天,无敏者无求。
成弈看着灵堂中央挂着的白色遗像,她从来不否认林甜的美,从孩童时代的无需雕琢到中学时期艳气展露,再是成年后泯为众人的可惜。她半蹲着往火盆里丢纸钱,等张曼起身后,她望着烧在自己眼中的烈火,这团带着祈祷和祝福的火,烧出一场解脱和快活,“慢慢走吧。”
成弈起身,朝门口走。扶着门框看这里的夏夜,没有风,只有一轮弯弯残月。明天是一个让人抓狂的艳阳天,可是明天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是呢?讲不好又落雨。
成弈回头看着整个灵堂,她想打去年黄艾嘉口嗨开的玩笑,停在二十六岁的林甜这里,就好。
她和张曼朝着停车场走时,李昊问她,人呢?又急又粗鲁的气息。
“我在殡仪馆。”她这会儿正点着烟,刚吐出一个微妙的圈。
“你呆在原地,我来接你。”李昊匆匆掐断电话前,直奔主题,“周书记要见你。”
成弈等他百无聊赖,划开手机看自己和黄闻嘉的对话框,他落地后给自己报了声平安也就没有下文。划来划去,也就两页而已。想自己拥有仙女棒,这样就能把以前的聊天趁着有空的时候都复习一遍。对了,她好像是有那么一个脑残的小号,记录着当年两人的过往。
“怎么了?”成弈上车后,扣上安全带问李昊。
李昊掌着方向盘问她,“吃饭了吗?只是请你简单吃个饭。”
“你以为我信哦?”成弈示意他在旁边停一下,降下车窗把刚才的袖挽和小白花一并扔进了垃圾桶,“被他爸请吃饭,我面子真大了。”
她升起车窗问李昊,“搞得我像红颜祸水色令智昏?可是我没骗婚骗财骗他身子啊,”
“你这给自己加戏呢。”李昊赔笑得无法从心,尾音断断续续。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成弈伸手调低了车里的温度,5个点,骤降的冷觉封锁了毛孔,“虽然你做中间人很难,可是黄闻嘉会更难。你俩的情谊,他看得很重。”
之后两人一车厢的沉默,成弈低着头什么都没做,是在为黄闻嘉打抱不平。车子最后停在了市中心,闹市之中的一家私食坊。
大隐于市。屋檐顶部冒出密密层层的青竹枝顶,鱼鳞一般的瓦结垂下来,暗夜下白色的围墙包裹着木质雕花带着枷锁的门框,边上提示着“私人住宅,请勿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