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配合着她的建议,等小腿处灌进一丝凉意时,问她:“还要怎么做?”
“再不舒服,只能光着脚了。”她握紧手机尴尬地耸耸肩膀,从自己已经一文不值的菜篮子里面捡破烂。
“成弈?”黄闻嘉叫住她。
成弈的手指触在shi润的皮具上,收回抬眸问:“怎么了?”
“你能不能放下你的好强?”黄闻嘉跨步把人收紧在自己怀里。
那人都没装模作样的挣脱两下子,就说服了自己。含着黏答答哭腔解释:“我哪有...”
话落,闭上眼帘迎接他的胸襟,踮起脚却是心跳和心跳相互聆听的位置。成弈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合着眼泪下滚的节奏,双手在他的背上一拍一拍。
“我知道你很害怕,所以我求求你别装勇敢了。”黄闻嘉下巴探进发丛,摩挲在她的侧颈上,“别再说对不起了,拜托了。”
“我其实......”成弈吐出一长串的失落叹息,“我应该是她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黄闻嘉眼角被降落在自己肩上的一滴滴热泪熏的腥红,发狠了把自己克制的气息往成弈的颈部送。圈住成弈身板的双手随着她拍自己的节奏,变得节律有序,像是在安抚小孩一般,落得无声温柔,“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你不要害怕,所有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都会回归平静。因为,她的死本来就与你无关。”
黄闻嘉吐着没有色情但是又蛊惑人心的低沉嗓音,像是在讲睡前故事一般,催眠着成弈。双手就在她的的蝴蝶骨上温柔地安抚着,一拍一拍。隔着两副白衬衫,最后紧紧相依的身体。伴着雨水打落在玻璃上的水声,微微拂摆,一退一进,踩在柔和的地毯上,双影重重,荡漾剔透的水晶灯下。出逃的人和落难的人,就此相拥。
“我知道现在讲这些,根本就没有办法弥补以前对你造成的伤害。一直以来,我都很抱歉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没有给过你什么,但是却一次次触底你的尊严来成就我个人无耻卑劣又无法填尽的私欲。我知道这是错的,对你是不公平的,一旦我的周身出现了你的气息,那种恶欲会一次次的卷土重来,就像现在,我克制不了自己想用力着你。”
“你刚刚一直说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你还是被我拉进了漩涡。”
“我曾经想过,你就应该去爱那些能陪你过一日三食不会鬼迷心窍的男人,而不是念念不忘只管经营自己人生的我。有时候希望时间能倒回到2014年的那天,不约你看那场电影,你也不会义无反顾地朝我走来,也不会就此沾上那些无法摒弃的欲望,以至于过当下不甘的人生。”
欲望和美好,好似一对生生世世都无法割舍的夫妻。黄闻嘉最可怕的,不是自己口中惭愧的自私,而是永远能拿捏到位,攻破她残缺的角。
成弈深呼吸一口气,很想打断他,微微挺起的背脊却被抚平。
“听我讲完,好吗?”黄闻嘉按住她的后颈,不留两个人半丁点空隙。
成弈跺着脚抽开怀抱,双手捂住他的嘴,额头贴在自己手背上,加以封装,“拜托你不要讲了,你根本就不适合凹深情人设,好吧?”
“Why?”黄闻嘉拉开双手托着自己双颊,问她:“ ? you ? stop ? angry ? now?”
她脑子里都是Jasper那张可爱求和的表情包,裹着泪水的眼角禁不住往下弯了玩。但是很快停止眼泪,睫毛涟着shi气,眼中却亮着寒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未来是未来。”
她很害怕黄闻嘉在此时提以前的事情,那些曾经两人在被窝里分享的年少时的秘密。比如,我当年差点废了我弟的腿,我很讨厌我爸,我很怕我妈;再或者,我爸真的很烂啊,我妈就是一没脾气的,我十八岁的时候间接杀了人。
在她身上的多米诺骨牌,现在到哪里了?今晚能不能全部阵亡?
敲门声响起,李昊叫他们去警察局。
成弈三两抓着纸巾抹着眼泪穿着酒店的拖鞋跟在黄闻嘉身后,前面的人侧身低沉提醒:“等一下,问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撒谎。”
电梯降落的时刻,看着镜子中的两人,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失魂落魄,像极了房地产做亏了的老板,和业绩不达标的保险推销员。
警车就停在门口,李昊和张曼正拿着伞等他们。成弈进车前环顾了一周,确定自己没有看到蔡恒远,才进车,刚落下,黄闻嘉半个身子也跟着探进。
李昊提醒他,你还是不去了,我跟着去就行。
黄闻嘉抬了一眼看她,成弈赶紧躲开看茶色的雨夜。只听见身旁人说,我和你一起。
鬼知道他这个你,对成弈讲的,还是对李昊讲的。
“你上过几次警车?”黄闻嘉在路上问她。
成弈掰着手指,蔫着比了个二。
“那好巧,我也是两次。”黄闻嘉开始挽自己的衬衫袖,“两次都是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