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此时,朱鸾已经走到前面,盈盈施礼:“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崇安帝老态的面容上露出点慈爱的笑意:“鸾儿平身,快坐吧。”
朱鸾在皇后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去,见坐上不少男子仍旧拿眼睛瞧着她一动不动,朱鸾浑不在意。
下头两边列席,左边第一个位置是空着的,第二个位置坐着的人是林绍晟,男人目光黝黑深沉,神色莫测,朱鸾目光同他轻轻一触便挪开。
她发现陆谨还未来。
他是不愿意来吗?
她内心忐忑不安的想,这次芙蓉宴,她就是冲着陆谨来的,若是陆谨不到场,那她岂非白来了。
那边崇安帝低声问谢离:“人都来齐了吗?”
谢离又细又轻的声音传来:“回皇上的话,已经派人去催陆大人了,应该马上就到了,皇上稍安勿躁。”
闻言,崇安帝皱了皱眉,在他看来,陆谨的不乐意表现的很明显。
等了片刻,陆谨才姗姗来迟。
只见一个衣青竹色直身,头戴青玉冠的男人从容的走进来,男人生的极为俊美,长眉凤眼,高鼻薄唇,面若冷玉,白白净净透着几分清冷,清风吹起他的衣袂,飘逸的像个仙人。
他走近面前,拱手作揖行礼:“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崇安帝脸上有不虞之色,他沉声道:“陆爱卿,何故来迟?”
陆谨声音平静道:“陛下,刑部有公务要处理,臣一时不得脱身这才来迟了,还请陛下恕罪。”
崇安帝点点头,也没过分计较,挥挥手,让陆谨坐下。
他能顺着他的意思来赴宴,已经是不错了。
打陆谨进来,朱鸾的目光便没有移开过他的脸,她也不怕人瞧见了有什么不妥,一错不错的看着他,许是陆谨终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目光不偏不倚的看过来,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
然而,男人却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比往日见了还要淡漠,朱鸾心里一咯噔,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对自己就这样了,难道是许久没见面,生分了?
这段时日里,自个日夜思恋他,可他看到自己确实这般的冷淡,心里好生的委屈,她手慢慢的将一方帕子揪紧了。
崇安帝看似神色平静,实则却暗中注意陆谨的反应,果然,他见陆谨目不斜视,暗暗满意。
宴席开始了,满池的荷风从水上徐徐吹来,吹得满室清凉,袖口生风。
酒过三巡,崇安帝忽然说了句:“鸾儿,父皇许久不曾听你奏琴,今日趁此美景,奏一曲《采莲》给父皇听听,如何?”
朱鸾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她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轻声应道:“儿臣自然愿意。”
皇帝一声令下,宫人就将琴摆好了,朱鸾起身走到琴案后面,指尖轻轻的在琴弦上拨弄了一下。
陆谨的目光不经意就瞥见那涂了丹蔻的纤纤素手,那手指柔软的搭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他心底的那根弦也骤然紧绷起来。
此时,坐上一人缓缓起身,行至朱鸾身后,用一口温润清朗的声音:“难得陛下,娘娘今日如此有雅兴,臣自幼学笛,愿为公主殿下伴奏,不知可否?”
男人身穿象牙色锦鲤纹袍子,那锦鲤色橙黄,皆由金线所绣,宛若活得一般,使得他这身衣裳看起来十分醒目张扬,戴一顶金灿灿的头冠,双手各带了一个金镶玉扳指,那一身奢豪之气,将通身的雅致压制的全无。
此人正是辅国公次子,虞尚茞,来之前对公主不屑一顾的那位。
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非但不觉得他衣着夸张,反倒非常符合他的眼光,在他看来,越慌诞之人,就越适合朱鸾。
他嘴角含着一丝淡笑道:“朕准了。”
虞尚茞虽行商,可并非不学无术。
他毕竟是世家子弟,家里从小栽培,琴棋书画这些自然不在话下,他爱好音律,尤喜长笛,十来年勤学苦练,因而吹笛的功夫倒是Jing深,不比他经商的手段差。
得到皇帝的准许之后,他身边的侍从奉上长笛,此刻,朱鸾蓦然回头,正好与虞尚茞的看来的目光对上,她神色倒是十分淡定,然而在虞尚茞的眼里,却是美人媚眼横波,斜斜乜来,那眼神软若游丝,里面却似乎有把钩子,将他的魂魄也勾走了。
虞尚茞微微失神,随后又猛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俊脸一红,他垂眸拱手道:“公主请吧。”
朱鸾并没有仔细观察虞尚茞的神色,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见他已先开口,她便没做声了,回头开始认真的弹琴。
跟着,笛音也一同响起。
琴音轻柔婉转,如女儿家细腻的心事,笛音清越悠扬,如男儿的高阔爽朗。
听到朱鸾的琴艺,对她熟悉之人,脸上皆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尤其是皇后,脸上露出一抹复杂,内心叹息。
陆谨擅抚琴,擅丹青,朱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