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儿。
这多宝阁京都总号里的人,没人知道她是女的啊!!此时的凌昱,觉得自己连跨出这个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缓了许久,她才终于磨磨蹭蹭地起了床,慢慢腾腾地穿了衣包了头,磨磨唧唧地挪到工匠室。是死是活,都得去画太后的头面样子啊。
今日的气氛果然不同以往,平时一直热热闹闹的工匠师傅们,今天真是格外沉默。就连伶牙俐齿的大掌柜来例行视察的时候,看见凌昱,都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一句鬼话都没喷出来。
在这种沉默的气氛下,凌昱的工作效力极其的高。一天之内没人打扰,竟然完完整整的画好了全部的设计图。他舒了一口气,昨日之行的成果确实不错,直接解决了他困扰多日的难题。
卷起设计图,装进铜制防水信筒中,她叫来伙计,让他亲自送到张公公皇城外的宅子,那里,自然有人接收。
后知后觉的,肚子咕噜噜响声震天,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早已凉的彻底。
大功告成,当然要去潘楼吃顿好菜庆祝一下才行!第一反应,他就想到了他在京城的唯一一个好朋友——安泽,叫上他一起!顺便问问他,那件环锁铠甲做到什么进度了。
她起身就朝外走去,一路穿过工匠室,穿过多宝阁铺子大堂,目不斜视装作面色如常的样子,过滤周围一切人的眼神。
平时怎么没发现,这多宝阁怎么这么大!路怎么这么长!凌昱内心叫苦连天。
迈出了铺子的门槛,终于没人再能看见到,她撒丫子就朝军器监跑去。
已经是到了酉时,日头渐渐落下,她跑过宝津楼,跑过仙水桥,工部下设的军器监已能远远的看到。
她顺着惯性冲进军器监,猛地一个停顿,直接和同样快速跑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正着,狠力的撞击让他倒退几步,直接摔了个屁墩儿。呀,真疼!
对面的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到地上的凌昱,忍着痛紧忙过来扶:“你这风风火火的干什么来了?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不是别人,正是凌昱过来要找得人——安泽。
“你还说我呢,你自己往外跑什么跑啊,唉吆喂,真疼!”凌昱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叨咕他。
安泽有些心疼,觉得自己真是太冒失了,他拉过凌昱就想上手帮他揉。
手刚挨上去,凌昱吓了一大跳,拍开他的手,猛地跳开:“你你你,你往哪儿摸呢你!”
工科男——安泽这才反应过来,这正是黑师傅一直跟他说的“男女大防”。他有些急的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口结舌的像个傻子。
噗嗤,凌昱不由得乐了。真的不能期待一个天天沉迷于木头、铁器的傻子一瞬间懂得男女有别,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多大成效。
“我是来找你的啊,走,咱们去潘楼吃饭!”凌昱转了个话头冲他道。
“你又花光月银了?”安泽问。
不怪他误会,确实是凌昱的前科甚多。以往每当凌昱为了收集珠宝原料花光了月银,他就过来军器监门口堵安泽,知道潘楼是逸王妃的陪嫁铺子不用付钱之后,他吃大户吃得,那是相当心安理得。
“就知道你嫌弃我,这次我带了银子好吗!还不是潘楼的酒菜最好嘛,给你皇祖母的设计图今天完成了,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庆祝下而已嘛。”凌昱委屈道。
安泽紧忙解释:“我不嫌弃,我没说过不愿意,我……”安泽一着急就变成个笨嘴的,从来就说不过凌昱。
好吧,放弃了,还是说正事。安泽缓口气,又转而说道:“其实我也正要去找你。环锁铠已经呈给圣上了,他很高兴。今日召了我进宫,升了我的职,还要赏。我不敢居功,说是你的功劳,他让我明日带你面圣呢!”
什么!凌昱立时头大,每次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千万不要提他不要提他,怎么这就忘了呢?!
不是凌昱多么深明大义不逐名利,一切都只碍于,她的身份。一旦在皇帝面前露了脸,自己威武侯女儿的身份只怕不能隐瞒多久。
而如今,威武侯枉死的罪魁祸首还不知道是哪个,老宅子墙头都长了荒草,每每偷偷过去看,想到梦里见过的威武侯的脸,都是心痛。这个幕后主使,越是曾经和威武侯有关联的人,越有可能。
前世里的宫斗剧、历史剧看得多了,凌昱认为朝中谁都有可能。而一旦自己到了明处,简直就成了隐藏在暗处那人的活靶子!
事到如今,凌昱叹口气,也真的只能看天命了。
只希望,那个让她来到这个世间的神奇之手,还能继续保佑自己。
至少,把这一世的故事,演完。
☆、进宫面圣
各怀心思,两人去潘楼好生吃了顿庆祝宴,菜品美味自不必说。至于到底有没有让凌昱掏了银子,大概只有天知道。
凌昱脑子里不时回放昨天的场景。
安瑾现在在做什么?停,这与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