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小幺憋住笑,逗他。
“你!”骨头一听脸都憋红了,“娘一个月才给我做一回!我都舍不得吃。”
小幺看了看他,绕过他继续往前走。骨头急的都要哭了,“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么,你别告诉我娘行不行!”
小幺差点都快笑出声了,她嗯了声,点了点头,脚步不停的继续走着。
“拉勾啊,你要说话算话啊!”骨头跑着跟着上去,两个孩子的身影逐渐远去。
☆、便宜爹爹
小幺下了学就沿路打听着,一路寻到了马号。这个便宜爹爹,这一个月来虽然没说几句话,但小幺醒醒梦梦中都是能感应到他的爱护的。
往小了说,老马头救了自己的命,往大了说,他很可能就是自己这辈子的依伴了!至少,也该好生相待。
马号在驿城中心偏北的地方,驿城署后面隔道街。
除了老马头这个管事的,马号常备七个卒子,一个记录驿递排单、换马诸事,两个平日里专切草料,剩下四个照顾马房。马房林林总总有三十多匹邮马,品种不同,有的是体壮耐力强的河套马,擅拉车。也有强健脚快的大宛马,专送加急军情。
老马头四十多岁,在这时时刮几场风沙的地界待了二十多年,谁都没他住的久。他到底姓啥叫啥,打哪儿来,为啥在这儿一住经年,没人问过,也没人知道。虽然长得普普通通,但扔人堆里保管一眼就能捡出来。不说别的,那双亮堂堂的眼睛实在是太扎眼,再加上这个活神仙天天乐呵呵的,好像从来没有烦心事儿。
待久了也有点好处,驿丞都换了七八个,大大小小算是个有头脸的,哪任驿丞来了都得仰仗他。再加上马养得好,从来没有延误过邮驿传递,日子自然也是过得滋润。
要非找出有啥一丁点不如意的,满打满算只有两个:一是对门的张娘子始终对他不冷不热,二是这都快过半辈子了,也没给老马家留个后!
这两天老马头心情是大好!人生不如意一下解决了一个半,剩下的半个看苗头也说不定可以突破。这不,平时只需要喝着茶指点小卒子干活的大马头,竟然哼着小曲儿亲手刷起了马。
找到老马头的时候他正挽着袖子、裤腿刷马刷得正来劲,虽说身上围着一个皮围裙,但还是溅了不少水。
小幺动了动嘴唇,爹这个称呼还是有点叫不出来,一时就站在那里看着老马头。等老马头发现不声不响的小幺的时候吓了一跳,僵直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赶紧把硬毛刷、布巾扔到水桶里,踩着地上shi漉漉的水渍紧步迎出来。
“丫头,怎么来这儿啦?这儿脏,快回去!”老马头露出两排白牙,乐呵呵的。
小幺想了想也不知道说什么:“今天,我去学堂了。”
“学堂好不好?先生好不好?书念得好不好?”老马头笑得更开心,这种可以关心自家孩子学业的感觉咋这么好呢!
“都好。”小幺顿了顿又说:“晚上,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老马头这次不笑了,确切来说他惊了,原以为捡了个娃宠着就行,还要给我做饭?这种控制不住要老泪纵横的感动咋回事?
“我,我,我啥都吃。不,你别做!爹今天带着你去张娘子那儿吃nai团子啊。”老马头不自觉将手在衣服上搓了搓,大老爷们儿竟有些无所适从。
小幺也看出来了,想着还是不要多待让这个憨爹爹别扭,随轻轻点了点表示答应,便转身出门。
转过身,小幺轻轻咬了下唇,暗自下了决心,大声道别:“爹爹,我先走了,回家等你!”
老马头站在原地愣了,嘴里却很诚实的应了:“哎,哎好……”
目送着小幺离开马号。这中年汉子的眼睛比平日里更亮了,心里头升起一股热乎气儿,直直顶到嗓子眼,有点想哽咽。他扭头回到马厩,莫名的涌出用不完的力气,今天肯定能刷五个马咧!
骨头有几岁,张娘子就在这驿城待了几年。
骨头是遗腹子,九年前,张娘子带着出生刚半年的小骨头寻夫到此。她家官人上京赶考迟迟未归,公婆过世后,她便携子上京寻夫。
孩子年幼,从来没出过门子的张娘子一路吃尽了苦头。辗转来到这青坪驿,因为这边消息灵通,来往行脚客商很多,便在此地开了个酒铺打探消息,没成想隔年就得到了消息,她家那个短命的感染了流疫死在了赶考的路上,根本连京城的门都没进去。
张娘子一咬牙就带着骨头在这小小的驿城落了脚。酿些米酒、果子凉茶并一些水饭卖给来来往往的,再加上对门老马头的照拂,日子总算过得去。日子久了,竟然也有了一些名气,来这青坪驿打尖住店的人,必然要来这张家酒铺吃上两杯酒,再打包一两斤rou脯路上当嚼头。
这青坪驿一天吃两餐,条件好的人家晚上加顿点心夜宵。太阳行至东南角隅中的时候吃朝食,下午申时的时候吃哺食,也就是第二餐。
小幺跟着“喜当爹”老马头进门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五六桌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