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头也瞧了片刻,道:“倒像是君将军的那位表妹,从前经常在将军府出入。末将跟着林将军,有幸见过几次,如今嫁入京城跟着吴王享福去了,据说这次被那没良心的吴王扔在了洛阳。难道她又回了金陵?这有好几年未曾见过她,也不知究竟是不是。”
凌疏心中一跳,怔了半晌,眼看着那船只顺风逆水,迎头驶过来,船头的杨晔春风得意,跟身边之人言笑殷殷,他的心中忽然愤怒了,想这杨熙竟然打算逼杨焘到如此地步,表面上签署了和约,背地里做手脚,竟是一条活路都不肯给杨焘留。
那副将转头向君文喆的方向,见君文喆的船只已经缓缓退了回去。他慌忙趋前几步,正要出声高喊自家将军留步,他身后的凌疏沉下了脸,突然拔剑出鞘。那人听得风声,却已经躲避不及,只觉得后心一凉,接着这凉透心而入,直冻得五脏六腑几乎要翻转来。他大惊之下,低头看来,见胸口的位置竟然多出一截晶莹的剑刃来。
那副将猛地张大了嘴,一声惊呼,勉强回头看着凌疏,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为何要杀我?”
凌疏抽剑回身,见他似乎死不瞑目,便良心发现解释一下:“君将军看重的是妹妹,并非妹夫。接下来,你的林将军也会跟着反叛,所以留你无用。”他回手做个手势,这副将来时带了数个亲兵,和凌疏带的翼轸卫们混合在一起,待见到凌疏的手势,只听得闷哼连连,众亲兵连惨呼声都没顾上发出来,竟均都被翼轸卫迅捷无比地处理了个干净。
一时间船上血腥弥漫,尸横一地。那副将随着他抽剑摔倒在地上,身体痉挛扭曲几下,喃喃地道:“你……你……”身躯在船头上痉挛抽动几下,而后方气绝身亡。凌疏一脚将他踢下水,回身命令翼轸卫道:“折回滁州!”
君文喆离得远,也还罢了,杨晔却依稀听到了那声惊呼,隔着江面望过来,忽然看到了船头的凌疏。两人遥遥相对,杨晔既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何杀人,一时间,竟是恍如梦中。
待见凌疏乘坐的船只掉转头离开,他忽然心中了然,悔悟过来,几步扑到船舷边,叫道:“你站住!”
凌疏并不理他,只管催促船家快走,他的船小体轻,比杨晔的双层楼船行走要快,掉头也更容易。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在江面上行出去很远,离得杨晔越来越远。杨晔急了,对着凌疏那船跳脚道:“你别走,给我停住!追,快点给我追!”他是坐一只商船悄悄来到了金陵,回去时君文喆不肯委屈表妹再坐商船,专程派了一只大船给他,因此船上有一些金陵的水军,一见杨晔扑过去喊人,立时Jing神抖擞地张弓搭箭,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跟着动手杀敌。
杨晔觉出不对,忙左右喝止道:“不许伤他,快追上去是正经。”
直直追了半个江面,也没有追上,眼见得到了江北岸,岸边大片的荻花翻飞,一群群水鸟被船只惊起,纷纷飞走。杨晔眼见得那船要没入荻花之中,正焦急间,却见不远处芦苇荡外恰恰停泊了一只打渔的小船,真是苍天有眼,他无暇思索,拉起一根缆绳来,在身后众侍卫的惊呼下,竟飞身跃到了那只小船上,随手掏了一锭银子塞给那位渔夫:“快点划,追上前面那只船,重重有赏!”
那老渔夫正迟疑间,杨晔满脸杀气地瞪他一眼,他只得将长篙一点,船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待追到凌疏那船只后面不远,杨晔叫道:“凌疏,你等等,等我说几句话!”
凌疏已经进入了船舱,只是不应声,也不出来,杨晔怒道:“你不理我,何不干脆让你的翼轸卫用毒箭射死了我,以后我就不缠着你了,随你出了墙也罢,不然你这辈子别想甩脱我!”
这般叫嚣了几句,却也并没有等到毒箭,他心中升起了希冀,道:“我只是问几句话,我想问问你的伤好了没有?上次的箭伤,这次的鞭伤,都好了没有?”
依旧听不到凌疏回话,他便接着唠叨下去:“你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杨焘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你非要死死跟着他干什么?你看他打你成这样,我却待你这么好,一门心思想着你,这一阵子连烟花勾栏我都不逛了,你又为何不来找我?”当然他这一阵子一直跟在杨熙身边行军,一路奔波,杨熙看得他甚是严格,没时间逛也是真的。
凌疏终于有了回应,却是冷冷地道:“找你?让你一箭射死我吗?”
杨晔被噎得脸色发白,顿时说不出话,片刻后方赔笑道:“我也是没办法,以后一定不会了!凌疏,我告诉你,你家皇帝最后必死无疑。眼见他这大厦将倾,你难道定要跟着他自寻死路?你清醒一下,不要再回滁州城去了,过来跟着我吧,好不好?”
凌疏道:“十八年养育之恩,岂可轻易背弃?便是自寻死路,我也认了。”
杨晔气急,在船上跺脚,差点把那小船剁翻:“你真是不知好歹!你个死心眼!你个活死人!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白白伺候你这么多回,你拿着我一片好心做驴肝肺!看来从前我这力都是白出了!你等着,敢让我杀了你家皇帝捉住你,我就让你知道马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