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人保护您的安危。”
他复又缓缓坐了下来,一颗心忐忐不安载浮载沉,良久方慢慢平复了心情。想来凌疏不管是真死,还是杨焘在危言耸听,自己便是出去找,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拿下洛阳之前,决不可轻举妄动。
第二日,洛阳北的兵马和卫勐铎带领的中央禁卫军再一次交锋,北辰擎虽然伤势未愈,却威风不减,指挥着兵马步步紧逼,逼得卫勐铎一步步后退,支撑了三四天,终于支撑不住,退到洛阳城中来。
他入宫禀报皇帝后,带着属下兵马在城墙上加固防守,打算无论如何撑到援军到来。那援军却左等右等也不来,但梁王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原来梁王路上忽然犯病,给耽搁了行程,所以迟迟走不到京师。这消息听得卫勐铎暗地里咬牙骂娘,却终究无可奈何。
这一次,京师的百姓惶恐起来,再想起来那首传唱了几天的歌谣,私底下乱七八糟的议论就渐渐多了,虽然大衍朝的皇宫和外面的市井街坊有一重重雕梁画栋隔着,最后却仍是传到了杨焘的耳中去,气得他又摔了一个茶盏。气愤之余,他担心引起京师的混乱,不得不下了一个安民告示。
但如此风雨欲来的局势下,人人自危,不混乱也不合常理。因此民众多有sao动,有那怕打起仗来伤及妻小的,便也打算送了家眷出城避祸,因叛军在北面,南城门处就天天吵吵闹闹的,守城兵士和寻常百姓拉拉扯扯,争吵不休。
消息传到杨焘这里,杨焘便下旨关闭城门,没有自己的手谕,谁都不许放出城去,同时加强了京城防守,白日黑夜一队队兵士巡逻来去,但凡有身份不明的闲杂人等,直接就丢了天牢里去。
直到杨熙的大军合围上来,城中的人方才死了心,听天由命了。
这一日,杨熙的兵马在北辰擎的指挥下开始攻城,从清晨到晚上,城上城下喊杀惨呼之声不断,城上的兵士将滚石巨木不断地投掷下去,城下的云梯濠桥被砸坏不少,尸体堆了一地,北辰擎无视兵马折损严重,却只管接着攻城,坐在一架高高的望楼车上,一边指挥交战,一边关注城内形势。
这般折腾了三天,两方将士死伤无数,余下的也都有些疲乏了。恰恰十月初一这一晚,战鼓声音终于迟缓下来,细细碎碎敲了一支将军令出来,最后所有的大鼓在北辰擎的指挥下同时擂响三声,震得地皮跟着簌簌动,城里城外都听得清楚,接着他便下令收兵回营。
这三天的攻城下来,卫勐铎手下兵士也是疲惫不堪。待城外兵马撤回去,卫勐铎也下令命令兵士赶紧趁机喘一口气儿。城外静悄悄再无一丝人声,唯余满地的尸首,残破的战旗,和天上不时飞过的一群群觅食寒鸦。
杨晔在荆怀玉的府邸蜷曲了这几天,早已经急不可待,偏偏外面盘查极其严格,他生怕出了疏漏,不敢让人轻易出去。闻听这个消息,心道:“是时候了!”
恰荆怀玉正坐在他对面饮茶,杨晔便伸手叩叩桌面,不经意地问道:“这几天城外战事很急,你上朝的时候皇帝那边是什么反应?”
荆怀玉道:“侯爷,下官这几天并未上朝,缘由是陛下偶感风寒,龙体不适。侯爷天天日上三竿才起来,所以不知道。只有今天清晨,陛下叫我们几个臣子去御书房,隔着帘子吩咐我们几句话,让协助卫将军好好守城。听那声音浓重,跟以往不大一样,想来伤风还没好。”
杨晔一怔,心中隐隐地起了疑:“伤风?装的吧?这狗皇帝好生娇贵,伤个小风就不上朝了?”
荆怀玉不好作答,只得赔笑不语。杨晔却转过身子对着荆怀玉,郑重地道:“荆侍郎,今晚十月初一,没有月亮。过了子时,没人敢再出门,唯有百鬼横行。可是咱这提着脑袋造反之人,却没空信这鬼鬼神神的。北辰擎最后那三声鼓响,就是在催我动手,所以我便打算在今晚行动了。”
荆怀玉道:“侯爷需要下官干什么,只管吩咐。”
杨晔笑道:“事已至此,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虽然答应了投诚赵王,但我这人小肚鸡肠,生性多疑,还是对你放心不下,怕你万一再良心发现,去跟你的狗皇帝通风报讯。我在你这狗窝里忍了这许多天,连我那心肝宝贝儿的死活,都不去管了,我决不能功亏一篑!所以今晚,我要着两个侍卫看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只要不出你的府邸,不乱说乱动,到了明天,你就是赵王殿下手中光明正大的良臣,再无回头的退路。这富贵荣华、位极人臣的日子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着你。你意下如何?”
荆怀玉起身躬身为礼,身形俊逸言语诚恳眼神温柔:“侯爷着人看顾我,是我的福气。日后你我同朝为官,还请侯爷多多栽培!”
杨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真是玲珑剔透啊你,不必多礼!如此就说定了。”
当下唤过来身边三个侍卫,吩咐道:“年未和钟离留下,小白跟我换夜行衣,第一步,京师武库!”
路上早已无行人,连巡逻的兵士也变得稀少了许多。一路上处处皆是烧剩的纸灰,被寒风挟裹着旋转飞舞。
两人踏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