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撑得援军到来即可。”随着他在御书房的几个重臣答应住,一一吩咐下去。
杨焘转头又问起兵部尚书:“黄河上的水军守备状况如何?”
兵部尚书沉yin良久,大衍的京师洛阳地处中原腹地,北边防备的是西迦的进犯,三关设下关口,驻扎了大批的兵马。但黄河由于离得边境太远,所以水军并不强盛。不料到今日祸起萧墙,黄河的守备便立时成了软肋。兵部尚书思忖片刻,道:“臣已经命人加强黄河守备,陛下放心。”
但是三日后,杨焘收住了己方兵马再一次溃败、叛军已经借助浮桥渡过黄河的邸报。
这次杨焘无法再镇定下去,失手将一盏茶碰翻了。于此同时,有太监来报:“陛下,礼部侍郎荆怀玉荆大人回京师复命,求见陛下。”
杨焘忙道:“让他快些进来!”
第76章
荆怀玉赶上洛阳封城门前进入了北侧的永盛门。
京师自从杨熙的大军开到晋南地带,已经开始实施宵禁,白日里进出也是盘查极严,不许来往行人携带兵刃入城。纵然荆怀玉是朝廷命官,也不例外,进城的所有人一个个被搜身,方才放了进来。但两个身配兵刃的侍卫,兵刃却被收了去。等他们一干人进来不久,城门就封闭了。
荆怀玉回头看看城门,伸手抹一把额头的冷汗,低声嘟哝道:“好险。”他打发其余人回自己府邸,交代人不可出去乱走,方自行去了皇宫。走出很远了,还觉得身后那两道眼光在一直追随着他,贴着他的后背,绝不是那厮表象上的亲热和信任,如跗骨之蛆般如影随行,个中滋味,冷暖自知。
他进入御书房后,对杨焘行了君臣大礼,道:“微臣有事要禀报皇上。”尔后左右环视一圈,杨焘立时会意,便道:“众卿辛苦了,且回去歇息,朕和荆侍郎说说话。”众人诺诺,均都退了出去。
君臣二人相对而立,杨焘对着他微微一笑:“你且坐下,朕最喜欢听你说话,如今内忧外患,你又偏生不在朕的身边,这些日子朕好生烦恼。唉,外边如今怎么样了?”
荆怀玉道:“街上行人依旧,虽然叛军逼近,但看来京城人心是安定的。只是微臣在路上走的时候,听到京师的童儿们都在传唱一首歌谣,陛下是否要听?”
杨焘道:“歌谣?听听也好,你念吧。”
荆怀玉道:“如此微臣就大胆了,那歌谣想来是山野村夫胡乱编造的,语句粗鄙,陛下也就胡乱听听,‘龙生六七子,个个不同样。天上下大雨,真龙在何方?一龙逐水东边去,一龙飞天任翱翔。’”
杨焘凝眉听着,片刻后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不过倒是真像小孩子的歌谣。”
荆怀玉慌忙跟着道:“微臣也不大懂,只是听他们这么唱而已,陛下切勿挂心。”
杨焘道:“你还是说说正经的吧,叛军是如何过黄河的?卫将军为何一退再退?莫非中央禁卫军真的就不管用了?”
荆怀玉看看他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来,斟酌片刻,道:“陛下,此事微臣觉得很诡异。叛军这次过黄河如此之快,是有缘由的。且说那一日,我军不幸失了河内,我跟着卫将军一路退到河南岸来。当时赵王殿下和北辰将军据说在牛家堡外,被凌少卿再一次重创,便由淮南侯带兵追到黄河边。陛下您也知道,淮南侯他不学无术,原不足为惧,但因着我等兵败,也不得不多加小心他。”
杨焘对着他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别再说淮南侯不学无术,你轻敌了。”
荆怀玉见他语气郑重,忙应道:“是是,微臣轻敌了。结果这一日,两方的水军恰恰才开始交战,忽然间,天色就变了,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这般砸下来,兵士那里还有心情打仗,只得都退了兵。那时候天空虽然是白昼,却暗如黑夜。闪电一条条劈下来,黄河中浊浪滔天,两方人马俱是看得心惊rou跳。正在这时候,怪事儿就发生了,水里隐隐约约似乎有两条龙,龙眼能闪闪发光。开始离得远远的,后来就凑到了一起,上上下下打将起来,足足在水中翻腾了一个多时辰。结果到了最后,一条龙落败,被打得沿着河水东流而去,不久就失去了踪迹,另一条原地盘旋了几圈,仿佛志得意满一般,半晌后沉入水底。俄尔,便风平浪静。
“陛下想想,如今九月近十月天气,何来这等疾风骤雨?这龙又是从何而来?一龙得胜,一龙逐波而去,又预示着什么?微臣当时站在岸边,看得傻了,至今想起来那般场景,仿佛还在梦里一般。”
杨焘听懂了,且将这诡异的龙打架和那首诡异的歌谣联系了起来,却是不动声色地问道:“然后呢?”
荆怀玉道:“就是这样,叛军那边趁着这边雷鸣电闪双龙恶斗,竟然在上游二十里处建好了浮桥,等到卫将军发现,他们的一部分兵马已经过了黄河。结果我军惊慌失措之下,只得退却了。”
杨焘叹了口气,良久后方道:“想来是天意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眼见得叛军逼近,有臣子劝朕出狩荆襄一带,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