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体谅他一二,此事便只能我们出面。荆侍郎虽然答应了投诚,但是他素性Jing明圆滑心思复杂,所以交给你最合适。云起老实,军务也忙,更加应付不来。此事又不能让外人知晓,你不肯做,你让我找谁去?”
杨晔闻言以手将桌子捶得通通响:“哥的意思是,我很jian猾?对付那诡计多端的荆侍郎,棋逢对手了是不?我这么老实,长得又忠厚……”见北辰擎在一边窃笑不止,便直接扑过去把他按翻在榻上,北辰擎忙推拒着,一边劝说道:“你乖乖地听话,咱早些进洛阳,你不是一心一意想杀入洛阳么?对了,让你训练那六百人,如今状况如何?”
杨晔道:“明儿我就带你去看。”
第二日清晨,杨晔不睡懒觉了,带了北辰擎去看他挑出来的五六百人,合着他从前带的那些侍卫,正在江边儿的一块儿空地上Cao练,领队的就是魏临仙。北辰擎检视一番,微笑点头,道:“你这支亲兵,原该命个名才好。或者虎贲,或者龙骧均可。”
杨晔道:“你知道我不爱念书,也想不出来啥好名。不过你说过,他们是专程为将来攻破洛阳城做准备的,我也就胡乱起了个名,就叫‘破洛’好了。”
北辰擎目瞪口呆,片刻后道:“破洛?破落户?这不好吧,这多难听,你还是改一改吧。”
杨晔哂笑道:“不用不用,言简意赅,直白爽利,哥哥也夸赞说不错呢,说跟我正般配。你那虎贲龙骧什么的,恁文雅了些。实则这名字都是其次,能杀进洛阳就成。”
杨熙将粮草备足,便兵分两路,一路兵马由袁藕明带领,从潼关往东走崤函道,面对的敌手是退守函谷关的白翎。杨熙心思细密,每次都尽量避免让袁藕明和他曾将的上司卫勐铎狭路相逢,免得尴尬且不说,恐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另一路兵马由他亲自带着,分批渡黄河,瞄准了下一个目标晋中,打算绕道临汾上党一路,折而向南攻打洛阳。而卫勐铎大批的兵马也正驻扎在这里,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这次行军极快,不日大军就逼近了临汾一带,先头部队与卫勐铎的中央禁卫军下狭路相逢,便几番交战,北辰擎带兵作战有方,卫勐铎连着几次失利,不得不往后退却,一边上书皇帝,要求增加援兵。
杨焘在朝堂上不停地接他的邸报,越接越是心慌,面子上却不动声色。待过的几日,他仿佛无意间又路过大理寺,便再一次折了进去。
凌疏闲来无事,正在书房里翻看大理寺一些陈年的卷宗,见杨焘这几天脚步勤快,只得把卷宗推到了一边,正打算起来见礼,杨焘摆手道:“不必了,你坐着吧。朕这心里郁卒难言,却不知缘何而起,路过这里,便进来看看你。”随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依旧离得凌疏远远的,他跟来的人熟门熟路地奉了茶,依着惯例退了出去。
凌疏并不言语,神色淡漠。杨焘打量他半天,缓缓地道:“你这些年话语越来越少,见了朕也是如此。朕记得你小时候很乖巧,虽然话不多,也是有问必答。朕那时候还没有登基,走到哪里,你便跟到哪里。遇到有人对朕稍稍无礼,你就紧张地看着人家,生怕人家欺负朕一样。唉,可是如今……”
凌疏道:“陛下,是我十二岁那年以后,陛下不许我再跟着陛下了。我的命格不好,原不该和人离得太近。”
杨焘闻言,双眼弯起,温文一笑,道:“别人觉得不好,朕却觉得还好,不然也不会让你随着我这么多年。如今在这社稷存亡的关键时刻,恰用得到你的好命,只是不知我的话,你还肯不肯听了。”
凌疏道:“不知陛下要我做什么。”
杨焘叹道:“赵王和他身边的杨晔北辰擎占了杀破狼的命格,荆侍郎他告诉我,只有你才能拆了他们。若是你能斩了赵王和那几个罪魁祸首,再好不过,叛军自然就跟着烟消云散。你心里恐早就明白了吧,还在这里装糊涂。你还要朕如何提点你,你才肯为我分忧解难?”
凌疏立时道:“我自然愿意为陛下效力,永不背叛陛下。只是我发过誓……”
杨焘忽然截断了他的话:“别跟我提你那誓言,你敢说你这不是借口?你想去杀金雅仁那次,怎么提起剑就打算出门了?”
凌疏道:“那次激愤之下,差点违背誓言,酿成大祸,而后就深自悔悟,所以闭门思过到如今。”
杨焘举起一根手指指着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片刻后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肯去?”
凌疏道:“臣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命格一说,虚无缥缈,臣觉得荆侍郎的话未必可信。还是寄希望与卫将军,更好一些。”
杨焘气得站起身来,怒道:“你试都不肯试,怎么就知道没用?你还是舍不得那个小畜生杨晔吧?你才跟他见了几次面,果然就恋jian情热了?我如此待你,在这等危急存亡的关头,你却推推脱脱不肯出半分力,当真是白养了你!”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下,尔后拂袖而去。
这只雨过天晴色官窑茶盏,是杨焘到大理寺来专用的,上一次他一忍再忍没有摔碎,但这次,这茶盏终究未逃掉粉身碎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