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云起翻看前人记载,偶尔发现的。你知道几百年前的潼关关口,本就建在这禁沟左近,这才是长安洛阳之间的正经通道。当时西侧山上设十二连城,城上驻扎兵士,借助天险,把守严密,想必刚才那荒废的城楼便是十二连城里的一座。尔后因为黄河改道,潼关关口历次迁移,这条通道便废弃了。但有那来回的客商,为了逃得一些关税,依旧悄悄地走这里。当时的朝廷闻听此事,便派人在山谷两头堆砌乱石,将这条路彻底封死了。我听云起说,他虽然在前朝文献上得悉有此通道,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谷口。这谷口的那一端,可恰恰就是潼关如今的城楼后侧,我们这一次,定能攻得个出其不意。”
肖南安道:“是吗?那么浸月渡,浸月渡那边……”
杨晔截断他的话,淡淡地道:“那边只是佯攻罢了,这正是云起定下的计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白了吗?”
肖南安道:“明白了。”默默无言地打算自行去一边,杨晔却道:“这谷中野兽都不曾进来过,道路难行,你就在我身边,别乱走。”
肖南安只得道:“是。”若即若离地跟在他身边接着前行。
沿途杨晔查着那山壁上的十二连城,有的尚存,有的却已经不见,还有两座城楼恰建在狭隘之处,偏偏又塌陷下来挡住了去路,众人便只得翻越而过。直行到半夜子时过后,那十二座城楼也俱都通过了,前面忽然出现一道深谷,溪流飞跌而下,形成一道瀑布,水声隆隆,飞珠溅玉。杨晔命暂停,朗声道:“诸位,这出去不远,便是潼关关口的后方了。我等在潼关奋战了两个月,折损兵马无数,多少兄弟尸骨无存,却未曾撼动其分毫。如今要攻下潼关,成败便在我们这六百人的身上了。魏临仙,年未,还是你们二十个,放下长绳,先下去看看,若是无碍,我们也跟着下去。”
魏临仙依言得令而去,带着十几个人攀了下去,片刻后在下面遥遥地报了平安,众兵士方依次而下。杨晔道:“南南,你跟我断后。”
肖南安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边,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杨晔只做不见,督促着那六百兵士依次下了山壁,方带着肖南安最后爬下去,默不作声往前潜行不远,潼关关楼模糊的影子出现在夜色中。
他身边的肖南安却忽然道:“小狼哥哥,我想去小解,我……我有点紧张!”
杨晔道:“瞧你这不中用的,果然是懒驴上套。去吧去吧!快些回来!”
肖南安忙自行走到一片树丛后面,他随身携带了炭条和白纸,籍着夜色慌里慌张地写了几个字,卷成一卷,缚在一枚箭羽上。接着绕过树丛,悄悄靠近了城楼,正打算张弓搭箭,却忽然一个人在耳边柔声道:“干什么呢南南?”
那人呼出的热气扑在肖南安的耳根处,正是杨晔的声音。肖南安一声惊呼差点出了口,反手拔刀出鞘,挟着风势一刀就砍了过来,杨晔随着他刀锋来势侧身避过,伸指在他刀刃上一弹,肖南安弓箭功夫了得,内力和他就差的远了,顿时虎口酸麻,一把刀几欲脱手飞出。接着手腕一紧,已经被杨晔扣住了脉门,扯将过来。
他毕竟年纪小,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眼见得杨晔夹手夺过了自己的弓箭,熟门熟路地接下那张纸条,打开过目,待看得清楚,却只是轻笑一声,淡淡地道:“果然。”
肖南安呆在当场,只觉得脑袋中嗡嗡地响,想辩解一番,却双唇颤抖着不知说什么好。
杨晔随手将纸条重新又缚了上去,道:“南南,为什么?”
肖南安颤声道:“小狼哥哥,我……我姐姐她在皇帝陛下的后宫里,她在宫里总是受气,我也没有办法……”
杨晔淡淡地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只问你,我们黄龙岭中伏那次,是不是因为你通风报信呢?”
肖南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杨晔唇角慢慢浮起一丝冷笑,道:“所以,上次设伏黄龙岭呢,我跟哥哥他们在帐中商议,帐外就你们这些侍卫,结果想来是消息走漏了,我们中了伏。我想来想去也不敢确定究竟是谁。这次也就是借着从禁沟偷袭,胡乱试探试探,先说攻打浸月渡,尔后转战禁沟,果然就有人暴露了。唉,却原来是你这个小娃!这一群侍卫里,魏临仙jian猾,白庭壁胆小,年未直率,钟离针Yin沉,马家那三个一个比一个傻,哪个都比你像内jian,偏偏人家哪个都不是。南南,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肖南安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惊慌起来,大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忽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下,可是他一只手被杨晔牢牢扣着不肯松开,他只得哀求道:“小狼哥哥,我以后不敢了,真不敢了!你饶我这一次行吗?从此我一定听你的话。”
杨晔温声道:“南南啊,不是我不想饶你。你知道黄龙岭那次中伏,我们损失了多少兵马吗?里里外外的总共六万八千人。还有无数的粮草被劫掠走,害的我等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困顿流离,狼狈不堪。无奈之下,只能厚着脸皮一次次地去求助岑王爷。幸而最后岑王爷答应了赵王殿下的求婚,不然我们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