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性格,又觉得本来就是自己不坦诚在先,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件,两人再次见面时,竟然谁也没有半点尴尬。又兼当时容茵送她的那套衣裙实在贴心,配合一包点心里那份意韵深远的“不如你”,令杜鹤站告捷,当晚一举拿下林隽。两人刚一见面时目光相交,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林隽被这两位小姐笑的毛,直觉不大妙,借口帮忙拿拖把跑去后院找小石抱团。
留下容茵和杜鹤,倒也给两人制造了单独谈天的机会。
听到容茵这样说,杜鹤饶富兴致地问:“说起来我一直挺想知道,为什么要给你的这间甜品屋取名叫‘甜度’。我想了好久,也没能领会个中玄机呢。”
容茵笑了:“其实是以前在蓝带学甜品师课程,有一节理论课讲到了‘甜度’这个知识点。讲课的是一个满头银、很优雅、说话很有意思的老太太。偶尔我在学校附近遇到她,她也穿得和每周给我们上课那样,不同色系的套裙,搭配同色系的礼帽,永远搭配得恰到好处的手提包,对了,她几乎一年四季都会戴手套,哪怕是很薄的蕾丝质地。倒是不用香水,但因为职业的关系吧,她身上永远有一种甜甜的香香的味道,就和烘焙房里的气息一样。”
容茵说话的声音温润好听,或许是说起这段回忆的表情很神往,杜鹤也听得入了迷。
“后来我连那些同学的名字和面孔都记不清了,却常常能回忆起她说的一些非常有意思的话。比如那天讲到‘甜度’时,她说,甜度,又称比甜度。果糖、蔗糖、葡萄糖,生活中我们接触各式各样的糖,它们拥有不同的分子结构,也拥有不同的甜度。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优秀的甜品师,不是一味做‘甜’就代表你成功了。能令人们交口称赞念念不忘的甜品,那份甜度永远是‘刚刚好’。甚至还有前辈创造出‘提拉米苏’这种甜品,苦甜交织,更令人难忘……”
杜鹤恍然:“所以你后来会创造出那款‘苦甜交织’,bittereet,灵感就是源于这位老师!”
“是的。”容茵笑了笑:“虽然在自创甜品这条路上,我还不是大师,但总觉着,只有不停地钻研和创新,才称得上是一位真正的甜品师。”
杜鹤若有所思地笑了:“所以我很喜欢你。”
“嗯?”容茵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调侃:“这话要是让林隽听到,不得心碎一地?”
杜鹤倒是说的很认真:“是不一样的喜欢。当初大伯和我爸都让我来君渡酒店试试水,我也就怀着无所谓试一试的心态来的。但来到这儿之后,我真觉得这里大概是我的福地。因为君渡让我收获了事业,结识了你这样一位知己,还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
容茵浅笑着说:“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很荣幸。”
杜鹤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和她响起:“能和你做朋友,我很幸运。”
说出了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话,两人不免相视一笑。曾经有的那点心结,也在这段充满回忆和思索的交谈中随风消散了。
“忙了半天也挺累的,中午一起去隔壁蹭火锅?”容茵端来一杯鲜榨果蔬汁,递给杜鹤。印象里她哪怕在比较冷的雨天也喝凉水,尤其喜欢喝各种果汁。
杜鹤摩拳擦掌:“早就让林隽带我来,他一直没空。”说到这儿,她瞥了一眼容茵:“不过看在是为你忙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见容茵笑,她原本正要接着再说,突然神色一变,看向容茵身后的眼神也透出提防。
容茵若有所感地转过身,就见穿一袭浅粉色羊绒大衣的殷若芙,提着一只手提袋,站在一进门的位置,见到两个人都看向她,她捋了捋头,表情也透出几分尴尬。
容茵走上前,朝她露出一抹浅笑:“来了。”
殷若芙半垂着头,米色毛衣领子里露出半节天鹅般白皙的脖颈:“听说你新店开业。”她双手递过自己手里的袋子:“这是我最近琢磨的几样甜品,想带给你尝尝。”
容茵接过礼品袋:“谢谢。”
有段时日没见到殷若芙,再见到这位表妹,容茵现自己心里竟然已无波动。她已经听说殷老太太和殷筱云离开平城返家的消息,说起来她也有点好奇,那天在医院她和殷筱云激烈争吵,说起当年的事,却没想到被殷若芙听个正着。她还以为接下来家里这位小姨肯定又要来sao扰或吵闹,却没想到她们母女俩沟通过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容茵猜想着这里面应当有殷老太太的手笔,但对殷若芙坚持留在平城和签约君渡的选择,也确实令她有点意外。
这位表妹看着柔柔弱弱,却继承了殷筱云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儿。
平心而论,容茵对殷若芙本人谈不上讨厌,但也没有多喜欢。只希望殷若芙能把握好这份“倔强”的尺度,不要像殷筱云那样,只顾自我为中心,常常忽略他人感受。
大概是觉察了容茵的寡言,殷若芙主动开口攀谈:“店铺装修的风格很简单,又很别致。唐先生对你真的很好。”她说话的语气透着淡淡的钦羡,笑容却颇温软,“不请我坐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