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身,衬得她格外的瘦。他直觉甄繁又瘦了,那双眼睛在那张小脸上显得格外的大,此时她的眼睛正紧盯着键盘。
甄繁醒得很早,她一醒来就打开电脑开始写邮件,把她所有的资产和各种密码都列了出来,
虽然她曾经把自己的密码都告诉过甄言,不过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邮件设置了三天后定时发送,如果没事儿的话她再取消发送。
在此之后,她又给楚辙写了邮件,以一种十分欢快的笔调写出了她对节目的规划和展望,附件有三个,一个节目制作的建议书,一个节目后期的招商方案,一个节目播出时的宣传方案。甄繁甚至想到了她死后的宣传案,如果她死了,节目无疑会更火,大众对死人总是更宽容些,那些平常骂她骂得很凶的人说不定她一死还给在微博上点几根蜡烛,让她一路走好。
可她一点儿也不想死。哪怕活着大家都讨厌她,她也得活着,她还得活着吃老甄的门钉rou饼呢。
为了不打扰简居宁睡觉,她尽量控制敲键盘的声音。
“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明天就要手术了,就不能迟几天吗”简居宁下了床,他昨晚和衣睡下的,“你把现在的文档保存好,五分钟之后必须关掉。”
甄繁还是能分清人家好意的,“就一个邮件,马上好。”
早饭是简居宁让厨子做了送来的,因为术前要饮食清淡,早餐只做了粥,八样粥,分别用梅子青汝瓷小碗盛着,每碗也就几口的辆,简居宁同她说,等你好了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甄繁一连喝了三碗,她用纸巾擦完嘴后说,“这就挺好的了,谢谢你。”
简居宁被叫到办公室,医生同他一项一项讲手术的风险。为让患者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也防止医闹,医生都会跟家属讲明最坏的情况,虽然大多数时候,这种最坏的结果并不会出现。
“恶性的几率有多大”
“这个得等病理出来后我们才知道。手术中我们会做一次快速病理,如果报告显示是恶性肿瘤的话,我们会做进一步切除。不过最终结果还要看常规病理。”
这是简居宁第一次作为家属签字。他以前的二十多年有无数次签字的场合,他的签名越来越熟练,不过这次他签到第二个字的时候手却抖了一下。
他身体很好,极少生病。唯一病得很严重的一次是在十四岁。那年暑假他从英国坐飞机去巴黎看他妈,可母亲直到他到巴黎,才说她现在正和男友在尼斯度假,电话里母亲建议他去她和男友的家去住,佣人会好好招待他的。他并没有去那个家,白天在巴黎闲逛,晚上住在酒店里,他买了一条项链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总不能白跑一趟。
在巴黎的第三天,他突然发起了烧,吃了药后晚上却越来越严重,打急救电话,提示音显示要人多请等待,终于接通后,他用不算流利的法语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在昏迷之前,他通知了酒店的工作人员。等脱离危险后,他给母亲打电话,毕竟是母子,他母亲听说后确实很焦急,并承诺马上会从尼斯分回来看他。四天后他终于等来了他的母亲。
他那时还没有现在的好修养,对着母亲一顿发火,简母一脸委屈,我是爱你的,但我总不能为了你放弃我的生活,我是你的母亲,但我更是我自己。随后她又指责简居宁不会照顾自己,这个天气怎么让自己得了肺炎,儿子,不要指望别人对你的人生负责。
简居宁唯一能指责的只有他母亲的失信,其他的他实在无法辩驳。
那条项链后来被他送给了照顾他的胖护士。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护士来查房。
“小张护士,你说我的右眼为什么老跳啊我最近吃得很清淡,也没上火。”
护士安慰她,“你就是心理压力太大了,我们这儿之前也有一病人,手术前右眼一直跳,非说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结果手术特成功,手术后第四天就出院了。”
这天夜里甄繁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名字最终停留在了墓碑上,简居宁去给她扫墓,那时的简居宁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同行的还有一个长得和她很像的女孩子。女孩儿小腹微微隆起,很明显是怀孕了。女孩儿问简居宁,你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长得像甄繁吗网上都这么说。简居宁回女孩儿,当然不是,不过她的死让我明白了许多,才让我遇到你的时候没有犯当年的错误。
画面又切到了她父母家,正经已经老得不成样子,身上的毛发已经脱得差不多了,它的老爪子落在相框上,去抓她的脸,相片上甄繁穿着校服,眼睛瞪得大大的,感觉未来满怀希望。老甄看着桌上的门钉rou饼发呆。
简居宁是被甄繁的“爸爸”给惊醒的。
他开了灯,看见甄繁在床上缩成一团,她整个脸埋在膝盖里。
简居宁去揽甄繁的肩膀,甄繁开始还躲,后来就任由他抱着了。
等甄繁的呜咽停止,他才问怎么了。
“我想吃我爸做的门钉rou饼了,可是明天不能吃,后天不能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甄繁这会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