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再搬出去。祖母只是不赞同咱们的做法,并不是讨厌你这个人。我们谈了很久,我才知道他们的一些想法。”
穆老夫人和穆二先生很高兴他们和穆冰等人相处和谐,但是邵璟和田幼薇带来的财富太多,人又大方,无形之中改变了穆家的许多生活习惯。
在穆老夫人看来,不劳而获,安于享受,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是败家的前兆。
同时邵璟卷入小羊与阿九储位之争太深,田幼薇跟着做了女官,就陷得更深。
这不是穆老夫人和穆二先生愿意看到的,若能逼一逼,让田幼薇放弃,也算好事一桩。
“我也开诚布公地说了自己的想法,感谢他们给我们庇佑,但现在的情形确实不够稳定,分家对彼此都有好处。”
邵璟吹灭了灯,轻声道:“祖母和二叔父都同意了,以后咱们自己住,想他们了再过来也是一样。”
田幼薇听完这一席话,总算不再难过,乖乖地蜷在邵璟怀里睡了。
不管众人怎么想的,田幼薇终究是光明正大地走马上任了。
当她以女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修内司官窑内,接受昔日同僚们的拜见问候时,她的心情是激动的。
这一天这一刻,来得有多不容易,谁也没有她的体会更深刻。
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打发众管事散去后,她走到程保良面前行了个礼:“对不住,之前给您添了太多麻烦。”
她女扮男装的事爆出来,程保良被怀疑贪赃枉法,是她的同伙,被查了又查。
幸亏后来邵璟和小羊在背后使力,又查不到任何证据,窑场这边也急需他主持大局,才不了了之。
但程保良确实是在这件事中吃了不小的亏,遭了不少罪,还被罚了俸。
田幼薇十分内疚,只恨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补偿。
程保良颇豁达,大笑着摆摆手:“多大的事呢,我之前得了奖赏也是因为你,想要得到必须付出,这是天意。既是天意,就和咱们凡人没关系了,不必在意。你若真是想要补偿我,就努力干活立功,让我早日升官。”
田幼薇也乐了:“您等着,一定会的。”
再回过身,白师傅站在远处对她默默地竖了个大拇指,潇洒地转身走了。
窑场每年十月停工,次年二月开工,田幼薇来后不过数日便停了工,变成了闲人一个,正好打理即将搬去的新房。
等到新房弄好,便是年尾。
廖先生看了日子,让他们在腊月十六搬过去,在新房里过年。
田幼薇依言照办,分离之时,她和穆老夫人、小穆夫人、方氏、薛氏等人都哭了。
孩子们则是无知无觉,只晓得家里要摆席面,有好吃的,从此以后更多了个好玩的地方——家中大人看不见不知道,可以玩得更疯,于是欢喜不尽。
这次分家颇为顺理成章,并未引起太多关注。
邀请亲友同僚暖房那日,田幼薇正在忙活,可儿走过来神秘兮兮地道:“后门有位贵人寻您。”
田幼薇忙不过来:“什么贵人?”
可儿道:“说是普安郡王府的,不方便进来。”
田幼薇想着一定是张五娘,便兴冲冲地去了后门。
自从拥立皇储事件之后,她和邵璟就与普安王府减少了往来,这次搬家也没请郡王府,为的就是避嫌。
这种情况下,张五娘若要恭贺,确实不方便进来。
后门外停着一辆青幄小车,田幼薇兴冲冲地赶过去:“五娘~”
车帘掀起,里头坐的却不是张五娘,而是小羊。
田幼薇十分意外,连忙收了笑容恭敬行礼:“不知郡王爷光临,失礼了。下人不懂事,传错了话,我这就去把阿璟叫来,烦劳您再等等。”
“我不是来寻阿璟的。”小羊平静地注视着她:“我是来看望你的。”
田幼薇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其实乱七八糟。
说起来,她自从跟着邵璟外放去了明州,就再也没见过小羊。
一晃眼好几年过去,他添了几个孩子,她也有了依依和曦哥,彼此都不再是从前的模样,颇陌生。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却看到小羊蓄了胡须,神色更加沉稳静默,眼里属于少年的光彩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深沉与孤寂。
她知道自己和邵璟过得顺利,其中少不了小羊的关照,但他突然这么来见她,却是让她非常不安。
小羊看出了田幼薇的不安和窘迫,静默片刻,微微一笑:“我是替五娘来恭喜你们的,她不便出门,晓得我今日要从这附近经过,便求我替她向你们道喜。”
长长的锦盒送到田幼薇手中,却是一幅前朝留下来的名家字画,正好挂在新家的墙上,同时还有张五娘写给她的信。
“我本想对你和阿璟同时道喜,但他客人多,叫他过来必然惊动太多人,引起注意就不好了。你记得替我和他说一声恭喜。能够光明正大地主持制瓷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