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父也愣住了:“怎么会这样?怕是里头有什么误会?”
“这个时候还说是误会?就是阿兰哭闹出来的……”谢氏气得不想说话。
田父听了一回,生气地往田四叔家跑,见着田幼兰还没开口,田幼兰先就哭起来了:“大伯父,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好心,是误会,我真的是想帮你们,您帮我和阿姐说说,叫她别讨厌我好不好?”
田父没办法和一个小姑娘扯,就骂田四叔:“外头为什么会传得那样难听?这么多年,我们没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吧?”
田四叔揪着衣角站在一旁讷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幼兰哭叫道:“是,我们欠你家的!但我娘已经成了这样,我爹也卖力地干活,我也在做事,等我凑齐了钱,就把欠你家的还清楚!”
田父觉着和她扯不清楚,再看田四叔那个样子,始终没忍心再说重话,长叹一声走了。
回到家里谢氏唠叨个没完,还有好些族人来打听入股的事,话里话外都是想凑钱分一杯羹。
于是后悔起来,又嫌烦,索性躲到窑场里去监工,专心制瓷,夜里都没回去,就跟着孟师傅守窑炉。
第二天一早起来,正刷牙呢,忽见田氏族长蹒跚而来,神色很是严肃。
田父忙迎上去:“怎么一大清早就来了。”
田族长道:“你昨天去小四家说什么了?小四媳妇想不开,吃老鼠药自尽了。”
田父大吃一惊:“我没说什么啊。”
田族长严肃地道:“外头都在传说,是你和阿薇找上门去,逼得田四媳妇活不下去,所以才自尽的。你自己去看看吧。”
等到田族长走了,田父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逼死自己的弟媳,这个罪名可大了,田秉立刻就要下场考试,田幼薇又是个小姑娘……
若是被人去告,田秉还能不能顺利考试都是另一回事。
他急急忙忙往田四叔家赶,谢氏也得到消息赶过去了。
夫妻俩在门口碰了面,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担忧和惊恐。
只听屋里传来田幼兰姐弟凄凉的哭声,田幼兰凄惨地喊着,口口声声都是在问方氏为什么要丢下他们姐弟就这样走了,他们会很努力地挣钱给她买药供养她的。
好些族人在劝,女人们都忍不住流了泪,觉着真是太凄惨了。
田父和谢氏一走进去,就收到了无数谴责的目光,有人甚至道:“为富不仁。”
田父辩无可辩,悔不当初,郁闷得头晕脑胀。
忽见田四叔闷闷地道:“不关我大哥的事,是我和孩子娘吵了几句嘴,她气不过……”
田幼兰也哭着道:“不关我大伯和阿姐的事,是我不孝,没照看好我娘。”
“……”谢氏和田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到稍晚些,田幼兰找到田父,神色冷峻:“大伯父,我有几句话要和您说,我娘可怜,死了也是解脱,就怕这个当口传出不好听的话,影响二哥考试……”
田父沉默许久,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田幼兰道:“这个地方让人伤心,我也待够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们两家留不下任何情分,我想搬家,但是没钱,以后还要供养阿俭读书,我爹没出息,离开这里只怕也是没有任何进项的,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花钱,大伯父借我?”
田父咬牙:“你要多少?”
田幼兰微微笑了:“大伯父能给多少?”
——*——*——
田幼薇和邵璟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菊芬族姐使人带来的信,最终田四婶还是田父出钱安葬的。
田幼薇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她看方氏,怎么也不是个担心拖累子女丈夫就会自尽的性子。
而且中间还有好多疑问,比如方氏几乎不能动了的,瘫在床上的人怎么吃老鼠药?老鼠药从哪里来的?
这些都是问题。
她和邵璟商量:“我得赶紧回去一趟,二哥要考试,正是关键时刻,这事儿处理不好怕是要留下把柄。”
邵璟道:“我陪你回去。”
“我自己能处理。”田幼薇不要他去,这几天正是忙的时候,招来的人,买的货,还有要往市舶司那边的手续,每一件都离不得人。
邵璟想了想,也没坚持:“那你去,有事就让人带信来,我连夜赶回来。”
田幼薇简单地收了一下行李,立刻坐快船回去,然而还是迟了一步——田四婶方氏已经火化了。
她赶到的时候,刚好碰着田俭捧着骨灰坛子,田幼兰穿着重孝,一路走一路哭,田四叔踉踉跄跄地走着,神魂游离。
“阿姐来了?”田幼兰凄楚地擦着眼泪,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对方死了人,田幼薇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忙着找到田父和谢氏,问道:“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