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早安,方方!”
当着方枢怀的面成功亲到他,张晗栎觉得自己简直要甜炸了,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比以前偷偷亲到他还要高兴。他扭了扭身子,还想再窝回方枢怀的怀里,却冷不防被后者一把抓住了光溜溜的大腿,皮肤上传来的温度让他一个哆嗦,抬眼朝方枢怀看去,直直撞进他幽深黑暗,仿佛涌动着什么的眼睛里去。
他听到方枢怀咬牙切齿地说道:“起床,跑步去!”
于是两人进行了一早上的激烈运动。
张晗栎的事情对于张妈来说是一个导火索,引爆了之前积压下来的所有不满,这次她过来,铁了心想要跟那一家子做一个了断,快刀斩乱麻直接将这一家送上法庭,因此这两天委托了律师后,跑前跑后都在忙着起诉的事情。
这些事她却没想让儿子掺和进来,因此那边已经翻天覆地,张晗栎这边却依旧风和日丽。
更何况刚追到方枢怀,少年开心还来不及,那些事情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是杀马特这一周越看这两个人越咂摸出不对劲来。
自习课写着写着忽然就把头埋进胳膊,嘴角都翘起来了,然后转过头自觉隐蔽地偷偷看方枢怀?眼睛里的星星都要掉出来了好吗?被方枢怀板着脸掰正了头还挺高兴?
语文老师让念《长恨歌》的时候把手举得高高的,然后声情并茂地念了出来,念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时候又偷偷看方枢怀,脸都红了,你汉语水平文学素养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美术课支着板子在那儿小心翼翼地画人,眼神痴迷又专注,真当我看不出来你画的是方枢怀?
杀马特心累。
他觉得有什么事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有了比火箭还快的发展。
等到体育课,杀马特找到坐在一边主席台上的少年,终于问出了口。
少年牢牢盯着不远处正在跳高的方枢怀,见他一个漂亮的侧翻越过一米多的竹竿,双眼一亮,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方方已经同意我们先在一起了。”
杀马特听到“方方”两个字,先是被rou麻得浑身一个激灵,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少年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惊讶地瞪大了眼,第一反应就是:“你在他面前哭了?!”
少年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是在他面前哭了,于是老老实实点头:“嗯。”
杀马特噎住,一瞬间脑海里各种场景敲锣打鼓轮番上演,惊心动魄。
半晌,他朝跳远完毕往这边走过来的方枢怀看去,义愤填膺,一字一句说道:“衣、冠、禽、兽!”
“但是他说他现在还没喜欢我……”说着少年低低叹了口气,有些失落。
“什么情况?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少年将方枢怀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完,杀马特更加气愤了,直接对着已然走近的方枢怀骂道:“禽、兽、不、如!”
衣冠禽兽、禽兽不如的方枢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杀马特:“……”妈的刚才太大声被他听到了。
杀马特僵硬地扯开一个谄媚的笑容,临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给栎栎说笑话呢,你跟老虎比赛跑步,跑得比老虎快那你就是比禽兽还禽兽,跑得跟老虎一样那你就是禽兽,跑得比老虎慢那你就是禽兽不如。”
一边的少年一愣,在一片寂静中忽然反应过来这个笑话什么意思,顿时笑出声来,捂着肚子咯咯咯笑个不停,根本没意识到杀马特夹枪带棒的意思。
方枢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宠溺和好笑。
而杀马特小心翼翼、眼神装得无比纯良看着台下的方枢怀,耳边听到少年“哈哈潘安这个笑话好好笑!”的话,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栎栎你个傻逼!”
而这边,无论怎样都脱离不了“禽兽”属性的方枢怀重新转向杀马特,眯了眯眼,盯着他慢条斯理地回道:“你再说一遍?”
此刻方枢怀站在足有一米八的主席台下面,而杀马特和张晗栎两人正坐在主席台边缘,方枢怀的头只到杀马特的膝盖这里,两人一高一低遥遥对峙着。但看着方枢怀微眯起来的双眼,和那眼中传达出的危险信息,单细胞生物杀马特脑中警报器尖叫着响起来,自救系统紧急启动。下一秒,他“哈、哈”干笑两声,“唰”地站起身来往主席台下跑去:“我想起来有事我先走了啊别找我!”
拜拜了您呐!
几秒后跑得人影都见不着。
少年还在笑,眼泪都出来了,嘴里还在念叨着“禽兽不如”什么的,方枢怀无奈,抬眼却见少年光着脚,脚心都是沙子,垂下来一截小腿上也沾了许多,应当是刚才跳远测试完了之后没有清理,直接把鞋子脱了垂腿坐上来的。
他皱了皱眉,抬手握住少年肤色白皙、线条优美的脚板,另一只手摸上他的小腿肚,将那些沙子一点点抹下来。
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