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哥都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正巧香鸾走过,便站住了笑:“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兰英红着脸,把月生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香鸾笑着啐了月生一口,也不厚道地跟着乐:“吴六老爷都快八十了,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也就算了,还来和我们月生扯不清!也不知道他到底行不行啊!”
我们大笑着不能停,师哥更是杠了月生一下,挤眉弄眼地笑:“就是要不行的才好!”
月生臊了,扯着手绢直打汉良。
香鸾止了笑,说道:“你们去买缎子,顺便帮我看看有没有好料子。”她看向我,笑:“仙栖师傅,你多费心啊!”
我点头:“还是要杏红色底子蝙蝠纹?”
“那倒不一定,要是料子好,就是别的颜色花型也成啊!”香鸾微笑,“只是别挑太素的,穿在我身上显得没Jing神!仙栖师傅多费费心,挑到好的,我请您喝酒!”
我还没说什么,月生先不好意思了,抢着说道:“香鸾姐姐叫他看点料子是应该的,还谈什么请不请的?也太生分了些!”
香鸾笑道:“没这说法!每次仙栖他们不分谁,帮我从外头点什么,我都是有谢的。这不是生分,这是咱们做人的之间的人情味。仙栖,你说是不是?”
我笑着点头:“是啊。”
香鸾说的一点没错,河下人家的日子也许过得辛酸屈辱,但那是外边对我们的伤害,我们自己,却不像世人猜想得那样勾心斗角,平日里互敬互爱,来来往往的,很是有人情味。
月生和兰英走在前面,我和师哥在后方两步跟着。
她们偶尔上街,每次都爱往热闹的地方凑,我们常做她们的保卫,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到了绸缎庄子。
店铺里有学徒伙计招呼她们,奉上了香片茶,又有那么多的新鲜料子等着挑,一时半会,自然是舍不得走的。
我和师哥在对面的的酒馆坐了下来,要了一壶烫好了的竹叶青,配上一碟花生米,慢慢地倒着喝。
一壶酒快见了,师哥忽然跟我笑:“仙栖,有件事我得跟你交个底。”
他笑得似乎有些促狭,抑或是我有些微醉,分不清了。
我笑:“哦?你悄悄娶了婆娘?”
他噗地一乐,正夹着花生米的筷子往我身上一甩,笑:“好你个小七子,敢调侃我了?”
我莞尔,浅浅地又呷了一口酒,忍不住还是要拿他打趣:“要不就是你搞大了哪家小姑娘的肚子,又不肯负责?”
汉良瞪眼,拍着桌子佯怒。
我憋坏,笑:“难不成是个寡妇?”
师哥干瞪眼,半天也噗嗤一笑,探过身来搂住我的脑袋,使劲在脸上摩挲了一把,笑:“你小子嘴上就不能饶过人去!”
我闷声直笑,乐得不行。
师哥端起酒杯,一口吞了个干净。
我殷勤着执起酒壶给他续上,嘴角犹是挂着笑。
他指着我的鼻子,笑骂:“无事献殷勤的东西!”说着,扭过脸去,从窗户往外看对面。
我跟着看了过去。
对面的绸缎铺子里,月生和兰英正在那儿比划一块香檀色的料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是月生说了什么,兰英忽然捂了脸,朝我们这里瞥了一眼,含了几分笑来。
我一愣,虽然隔着老远,莫名地却知道,她是在看我。
兰英盯着我,远远的,我却分明见得她眼波一横,跟着又是一笑,这才回过脸去。
犹是我不能,脸上仍是一热,心里只是叹息,恨我自己积攒下来的体己太少。倘若再多点,能置上一所房子,再办起一件正经营生,我与兰英,也不是不可能。
师哥全看见眼里,末了笑道:“兰英是个好姑娘。”
我低低“嗯”了一声。
“娶了她吧!”师哥忽然这么说。
我一愣,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师哥却躲开我发懵的眼神,低头闷声笑了笑:“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事。我啊,攒了一笔银子,准备给你娶兰英。兰英那儿,我都托人问好了,她都是肯的。就连黄妈妈那儿,也不多要你们的。”
我一时难以明白他言语间的意思,涩涩一笑:“师哥,别、别开玩笑!我的事,我……”
他扭过脸去,笑道:“当初我和妈保证过的,你的事就是做哥哥的事。这些年,我一直琢磨这个事,如今那该死的乔老五刚和我们闹过一场,我想着,不能再拖了!”
师哥说的“妈”指的是我仙逝了的母亲。他的母亲很早离开了行院人家,丢下师哥一个半大的孩子,再没了音讯。母亲心疼他,认他做了干儿子,和亲生的一样待。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沉默良久,我头一次那么的严肃和师哥说道:“师哥,这钱我不能要你的。不说什么连亲兄弟都明算账的话来搪塞你,我实话说,我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