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声响起的那刹,火焰自断木上升起,火光冲天,几欲将星子吞灭。
这一幕来得突然,顾青行握剑的手一顿,心跳也跟着漏了半拍,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丹田里滞住的气忽然间找到宣泄口,顷刻间便游走全身。
做工粗粝的剑自地面划过,头顶Yin云聚拢坠沉,星光尽逝,天地间唯少年身后火光烈烈。
剑尖从地面抬到半空,直指对方手上鸳鸯钺。少年脚下步伐骤然一变,贴近高个子牵丝三尺距离内,他手腕翻转,和着从天边滚来的雷声,将牵丝右手手臂削落。
然后他旋身绕到高个子背后,横剑斩往对方颈部。对方以极其扭曲的姿势避开,俯身伸手撑地稳住身形,同时往后方滑去。
顾青行微微眯眼,施法者是想Cao纵牵丝逃走。他当即挥剑引下一道雷电,然而另一个方向的农田中稻草微动,一个身影猛地蹿出来。
声东击西!
他趁着顾青行剑势无法立即收回,双掌拍出数道灵力,直击顾青行后心。少年剑尖一转,引雷相挡。他灵力不够深厚,无法和施术者的全然相抵,却也争取到零星时间,侧身将挡无可挡的灵力避开。
“小小炼气期就有如此能耐,真是个好苗子,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施术者冷笑,他手指微动,那个被雷劈倒的牵丝原地暴起,仅剩的左手将鸳鸯钺掷出,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亮色弧线。
施术者另一只手翻起,在虚空中结出半个印朝顾青行打去。两面夹击,少年躲得甚是狼狈,他矮身自田坎滚下,站直后一剑挑起先前的癞蛤.蟆尸体,抬手一送,向施术者丢去。
“没用的。”施术者隔空将蛤.蟆击飞,被他Cao纵着的牵丝跳到顾青行身后,举着鸳鸯钺攻向顾青行。
东西南北交错岔口间的水房火势一直未减,噼噼剥剥声响中传来断木翻动之声,一个只及成人腰高的影子自火光中站起,歪歪倒倒地走着,步履有些缓慢。
“喂,打一个炼气期还用两个人,好意思么你。”影子咳了一声,说话带着些许沙哑。
“你——”一瞬间施术者表情变得有些骇然,不过这抹情绪转瞬即逝,他略一振袖,转身面对沈淮初,“不愧是主上要找的人,确实厉害,这样都没死。”
沈淮初从火中走出,尽管有风屏护身,但在地上滚了几圈难免变得灰头灰脑。他抬袖擦了把脸,问:“你主上是谁?”
“你跟我回去便知。”施术者道。
“没门。”沈淮初挑眉,风屏撤去,风刃飞出,其间夹杂惊雷,声势浩然朝施术者袭去。
施术者撑起防御罩,足下步伐变动诡异,不过弹指功夫便至沈淮初身前。
这可把沈淮初吓了一跳,田间坎上飞快乱窜,他的走位毫无章法,却也恼得人虽然得以近身,但招招式式都无法打中。
“你是什么修为?”沈淮初忽然这样问了一句。
“我已是金丹后期,凭你现在的功力,是无法打过我的。”施术者嗤笑。
“哦……”沈淮初眸光一转,骤然止步,出其不意地抽出一把铁剑反身刺出,“那比红娘子还是差了点。”
这剑还未出鞘,将人刺痛却不至刺伤,施术者伸手握住剑的另一端,和沈淮初对峙,“靠着双修提升修为的女人,也不过尔尔罢了。”
“了解得这么清楚,看来你们是一伙的嘛。”沈淮初竟笑起来,握住剑柄的手一松,另一只手手指绕圈,木灵根术法使出,田间的春苗霎时疯长,交错纠缠在施术者腿上。
沈淮初再次开溜,慌忙间他抽空看了顾青行一眼,施术者分去心神对付他后,那个牵丝便弱多了。
少年占了优势,先是卸了牵丝剩下的手,然后顺势旋身,手肘顶上牵丝后背,迫使对手踉跄一步,接着手腕一翻,剑没入牵丝脖颈,毫不拖泥带水地斩首。
很好。沈淮初在心中称赞,提着一口气朝顾青行冲过去。他冲得太猛,一下子竟没刹住车,幸好少年扶了一把,不然沈淮初铁定跑过头。
“我说顾青行,刚才我把房子弄倒的时候就想起了,你们下山前不都发了求救符吗?”来不及大喘气,沈淮初语速飞快地问。
求救符每个下山历练的弟子人手数张,为的就是出现无法应对场面时能够及时向师门求助,以保全自身性命。求救符一旦使用,会即刻将位置通知给同门,离得近的都会赶来救助。
顾青行平平一“嗯”,沈淮初还来不及多说,被缠住的施术者便挣脱开朝两人飞掠而来。沈淮初又有些慌乱,倒是顾青行将他一拉,丢到身后,抬剑迎上去。
“你想死啊那可是金丹期!”沈淮初大叫,却只换来少年一句“闭嘴”。
还好他方才眼疾手快抽走了顾青行的乾坤袋,神识探进去翻找一番终是找到北凛剑宗的求救符,当即捏碎。
一道金光自碎了的符纸上飞出,升上天空消失不见。
沈淮初又找出了其他的一些符纸,上面的鬼画他看不太明白,但还是将符纸一一排开在空中,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