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鲜明的个人印记,成为独效力于他的基础和后盾。
往后要纠结兵马,寻机在吕布眼皮底下叛变,亦非难事。
唯有对他深恶痛绝的徐州父老,绝无可能听信仇人蛊惑,忠心追随于他。
郭嘉难得对吕布出的主意点了点头,道:“这或可行,先试试罢。”
燕清刚要跟着表示同意,就忍不住笑了:“曹Cao还在青州打着,我等不过是猜测罢了,怎就想得如此遥远了?”
郭嘉却不觉得这点前瞻太过多余,信心十足道:“重光不必为此忧心,因今岁荒乏粮,曹Cao掠地充饥,已将青州于今冬自保的余力给夺去了,现节衣缩食,亦难以苦撑,已是强弩之末。他纵占下州郡,待冬去春来,余下也不过死城一座。黔驴技穷下,他恐早已生出此意,只无台阶可下。嘉愿去信一封,促成此事,聘他率部归降。”
郭嘉既自告奋勇,燕清自不反对:“如此,便有劳奉孝了。”
郭嘉跟吕布一直都没太将曹Cao当回事,连他在兖州过得风生水起时,也称不上看重,更何况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地盘丢尽空漂泊的今时今日了。
也就是被燕清的慎重感染,才把局势往最严峻的方面想。
燕清其实也被他们的轻描淡写所带动,渐渐想开了。
这会儿的曹Cao,根本不是史上那个创下宏图霸业、锋芒毕露的枭雄,只是有些野心、又顽强厉害、行兵打仗和收买人心,都颇有一套的诸侯罢了。
试想时势造英雄,乱世出豪杰,有他帮吕布抢先一步,占尽先机,曹Cao到底不是天神转世,哪怕再擅长抓住机遇、一鸣惊人,在大局渐定时,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要是让他做一郡太守,再有名望,也在可控范围内,还能将‘治世能吏’的才干发挥出来,看着倒是两全其美。
即使曹Cao不是真心实意为吕布效力,也不是多无法接受的事。旁的不说,单是各州郡里的世家大族,不过是因吕布势大兵强,才顺从臣服,甘心听命,却不代表,以家族利益至上的他们,就对吕布忠心耿耿了。
吕布就像将心怀鬼胎的狼群压制得死死的凶恶老虎,要是露出半分颓态,头一个反叛、要取而代之的,恐怕就是他们。
当然,为了预防万一,燕清还是决定选一干合适的人选,秘密监视曹氏一族,若窥得不轨之迹,就立刻杀了。
曹Cao再惊才绝艳,也是史上将吕布缢杀白门楼的人,一旦可能对吕布不利,燕清下手能比任何人都要狠辣,哪儿会有多余的心去可惜他没法实现胸中抱负?
大不了,这滥杀部下的大锅,就由他一人扛了。吕布只消负责写篇悼文,表奏朝廷,即可撇得一干二净。
郭嘉刚要告辞,吕布却问:“曹Cao余下那两万兵卒,当如何处置?”
打散不成,由他们追随旧主,也不安心。
燕清与郭嘉却是相视一笑,淡然道:“将士随他征伐多年,始终远离故土,难免思念家人,这会战事暂歇,也当放其返乡了。”
“无论如何,曹Cao最终带进许城来的,定不会超出五千。”
曹Cao心性坚韧,能屈能伸,又善审时度势,灵活变通,一旦做出臣服人下的决心,为示诚意,只会将一切做得尽善尽美,竭尽所能地取信吕布。
岂会带如此多人,平白惹出猜忌,堪称自寻死路的举动来?
哪怕不用这个理由,曹Cao也会有别的借口将兵马解散大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曹Cao不肯屈居人下,打定主意要跟他们血战到底,来个不死不休,但这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要他真肯螳臂挡车,反倒没什么可纠结忌惮的了,强推杀了即可。
郭嘉走后,燕清与吕布也未在此处多加逗留,而是先回了宅邸,要正式洗浴进食。
只是刚进内厅,燕清就小惊一下。
那四平八稳地端坐在桌畔,矜持优雅地打量着悬在壁上的诸多山水字画的翩翩少年,可不正是他刚收下,还没广而告之于众的义子陆逊?
“父亲大人。”
听到门厅那头的动静,陆逊不急不慢地起来,转过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乌润的眼眸闪闪发亮地看向燕清。
一向舌灿莲花的燕清,竟被知礼过头的陆逊给惹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微微一笑,一面在他跟前坐下,一面亲切回道:“自己家中,不必过于恪守礼仪,我知你孝顺,心意领了,只是请安,日后可免。”
他们天未亮就出了去,晌午刚过才刚回来,陆逊就这么死心眼地等了下去。
陆逊闻言一怔,眸底那点亮光就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他及时垂下眼睑,回话时仍语调温和,听不出任何低落情绪:“是,日后定不轻扰父亲。”
燕清自认也称得上是八面玲珑、Jing于交际的老油条了,可一对上看着矜持内敛、其实小表情早将那点崇拜和仰慕给暴露无遗的小少年陆逊,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小心翼翼感。
仿佛生怕一句话没说好,将这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