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为当作一个女人的吃醋;若是真的无意,也可以只将她当作妹妹不甘哥哥被抢才一番胡闹。
说到底,是留了继续做兄妹的余地,只不过要不要让出这寸余地,决定权在他手里。
而后来离家出走了的人肯跟着他回去,便是已经决定了要重头来过的。
她真的有竭力地在做,要好好将他只看作哥哥。
他却似乎真的不再需要她这个妹妹了。
“停车。”
他无动于衷。
“停车!”她拍打车窗。
他叫她:“灵灵……”
又是那种温柔到令人无法招架的声音,似是有点无奈,又有点“我该拿你怎么办”的宠溺。
姜灵差点又妥协。
差点又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无理取闹。
她突然感到漫无边际的疲惫与厌倦。
这种反复的拉扯,究竟何时到头呢。
她的青春期,直至毕业后的三年,都被贺西京拿捏得太久了。
久得近乎失去了自我。
她一直是贺西京的姜灵,可他却从来不是姜灵的贺西京。
“停车,”她抓住他的手腕,“哥。”
贺西京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可见分明的骨节,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僵持半晌,终究松手了。
车子渐渐靠路边停稳。
姜灵下了车,动作极轻地关上车门,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自觉做到了理智、冷静。
贺西京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薄唇却抿得更紧。
片刻后,发动车子,驶离原地。
那些没说出的话,就也无声地融进了车水马龙里。
姜灵魂不守舍地走了一截路,手机响了。
接通,传来易梦丹一如既往热情的声音。
“宝贝儿,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的画被卖掉了?”
“咦,你怎么知道?”易梦丹有些疑惑,转念想到贺西京也出席了拍卖会,就明白了,“你哥告诉你的?”
“嗯。”
“开心吗?两百万!”
很多名家都难拿到这个价,遑论她一个阔别画坛已久的新人。
“嗯。”姜灵低着头往前走,觉得自己这样过分冷淡了,于是又道,“谢谢你。”
易梦丹爽朗笑道:“别谢我,谢你哥。”
姜灵停下脚步,在旁边的公交站台坐下。
她想着易梦丹在挂断电话前说的话。
“你哥还是一如既往地疼你啊。”易梦丹在那头,如是说道。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那副画是贺西京买下的?甚至就连画廊邀请自己参展,也是他从中斡旋?否则,几年不联系的易梦丹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她。
可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他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灵不敢细想了,却又克制不住地要想。
想着想着,心上就泛起一点甜了。
她每每中止胡思乱想,又屡屡被他轻易撩拨。
她已经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姜灵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要问问他。
谁知手机亮了几秒,关机了,像是冥冥之中阻拦着她打这通电话。
她愣怔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且更加坚定了。
是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迫切。
她将手机翻过来,抚摸着壳上无时无刻不在咧嘴笑着的路飞。
结果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吧?
那还有什么可畏缩、可害怕。
姜灵开始奔跑。
一如十一年前翻墙逃学的那个盛夏。
到了贺家别墅,姜灵径直冲到贺西京的房间,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入目是一室寂静,书桌上的台灯亮着,文件摊开,还有一盏没喝完的茶。
她看出贺西京回来过,又去别处找。
书房、游戏间、画室、楼顶、小花园……
尽皆空空荡荡。
王阿姨从厨房出来,见她风风火火地乱转,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主动询问:“姜小姐在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姜灵回头看她:“王阿姨,我哥呢?”
“不在房间吗?”
姜灵摇摇头。
王阿姨嗫嚅道:“我刚才一直在厨房,没注意外面……”见园丁老谭经过,忙叫住他,“谭哥,看见小少爷了吗?”
老谭却不答她,只看着姜灵,良久才说了句:“姜小姐,你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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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
贺西京处理着文件,耳朵却始终听着房间外的动静。
可姜灵迟迟没有回来。
他忽然一阵心神不宁,拿着手机在手上翻转许久,终于按下她的号码,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