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翀神色不变,只淡淡道:“为何不信?在余太后看来, 我一心偏宠你,反倒冷落了阮氏这个正宫皇后,比之先帝,简直称得上是宠妾灭妻。阮皇后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还是嫉妒厌恶你,总也是有理由背叛我的。只怕,今日姚阁老能够顺利入宫,也是阮氏交的投名状。”
余晚晴把自己代入余太后的角度想了想,居然觉得阮皇后确实是很有背叛皇帝的理由——毕竟,在阮皇后看来:余晚晴如今整日里住在乾元宫里,就如萧翀早前在慈恩宫说得那样“同起同卧,恩爱非常,说不得如今已是有了呢”,而阮皇后无宠无子,指不定日后就要被废冷宫。既如此,阮皇后为着以后,起意反抗争取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更何况,余太后身为女人,只怕更是了解有些女人的嫉妒心能够恶毒可怖到什么程度。
想着想着,余晚晴不禁感慨:“阮皇后既有心机城府又擅言辞作伪,理由也是如此充分,只怕余太后真要被她哄了去。”
萧翀微微颔首,便道:“所以,这回余太后是必死无疑。”
余晚晴本已理顺思路,忽而听得萧翀这么一说也有些懵了,下意识的反问道:“.......你不是说,她投靠余太后,想要借此拿捏你吗?”
萧翀:“她这样的人,既不会忠心于我,自然也不会忠心余太后,她真正忠心的只有自己。她如今这样费尽苦心的求得余太后信任,自然不是想要去做太后手下的傀儡,而是想要拿余太后的命来取信于我。”
余晚晴:“然后呢?”
萧翀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给余晚晴上了一课:“别看她眼下两边讨好,似乎处境艰难,可她到底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若是没了余太后,我再出了什么事,就是她这个皇后站出来扶立幼主,垂帘听政的时候了。对了,说不定她到时还要将弑君的罪名栽给你,顺便拿你威胁余岩松,再用遗诏来确立幼主继位的合法性。”
余晚晴听得毛骨悚然,不由打了个寒噤,小心问道:“那,那怎么办?”
萧翀教育(吓唬)完了余晚晴,这才道:“所以,下次她来时你最好小心些,省的不小心着了她的道。”
余晚晴自是跟着点头,想着这都要期中考了,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死”出去啊。
萧翀见她吓得脸都白了,心下不免也是一软,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低声安慰她:“好了,还有我呢,只要我在,总是会护着你的。这有什么好怕的?”
萧翀难得有这样温情感性的话,若是到了旁人耳里,必是感动不已。可余晚晴素来有些个没心没肺,闻言反倒是在心里腹诽了两句:呵呵,什么叫“只要我在,总是会护着你的”,这要是你不在呢?
啊,呸呸呸!肯定不能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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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萧翀说的那些话太吓人,余晚晴多少有些心有余悸。哪怕用过晚膳,沐浴上榻,她还是心上不宁,有些睡不着。
萧翀原是想着今日也算是折腾了些,接下来只怕还有许多事,今晚上便不折腾余晚晴,让她好好睡觉,养足Jing神。
只是,萧翀难得克制,决定了不折腾余晚晴,余晚晴倒是反过来折腾他——大晚上的,两人同睡一床被子,余晚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睡觉,倒是折腾的萧翀也跟着睡不着。
所以,萧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冷声道:“你要再不睡,我们就做点睡前运动,也好助眠。”
余晚晴被唬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去扯萧翀的袖子,小声撒娇道:“我现在真有些睡不着。要不,我们还是说说话吧?也许说着说着我就能睡着了呢?”
萧翀:“........”
萧翀沉默着将自己的袖角从余晚晴的指间扯回来,这才开口问道:“说什么?”
余晚晴一时没有应声。
其实,她就是随口一说,眼下萧翀问起,反到是没词了。
不过,余晚晴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儿,倒是很快便想起了月考试卷上那一直没有着落的多选题——“10.先帝早逝多有原由,主要是因为( )A.病重; B.气急伤身; C.为人暗害; D.旧伤复发”。
之前,余晚晴一直觉着这个问题有些复杂和危险,又不是很想伤感情、惹怀疑,就拖延症晚期的将这问题给落下了。结果今天白日里正好碰着了余太后拿先帝遗诏说事情,或许,她也能借此问一问萧翀?
这么想着,余晚晴便斟酌着问道:“我常听人说,先帝当初也是因着孝明太子之事而气得呕血,这才引得旧伤复发,早早过世的。你说他都气成这样了,怎么还总偏心孝明太子?”
萧翀倒是没想到余晚晴说这个,便敷衍着应了一句:“他一贯偏心,这又需要什么理由?”
余晚晴试探着道:“你说,会不会是余太后暗害了先帝,伪造遗诏啊?”
萧翀简直被余晚晴这胆大包天的话给镇住了,沉默片刻,然后才解释道:“那时候,余太后才是最希望先帝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