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忙应声:“陛下去后,太医心下不安便入内为娘娘看脉,实是没想到娘娘竟是病情平稳,情况更胜以往。”
这小太监也是个会瞧脸色的,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去看萧翀神色,嘴里奉承道:“几位太医皆是轮番看过,都道是‘圣天子有百灵相助,万邪不侵,鬼神易辟’。此回皇后娘娘必也是有了陛下庇佑,方才得以转危为安。”
这话说的,简直一点逻辑都没有,便是萧翀自己都不信。不过,他也不觉着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样编瞎话。
到底是事关皇后,萧翀想着还是要去看看。只是他一侧头就看见边上的余晚晴。
余晚晴才在车上哭过,眼睛还有些红肿,脸上还带着为擦尽的泪痕,小模样实是可怜的很。
萧翀暗叹了一口气,理智回来后也觉着自己不好再把余晚晴随身揣着带着,便道:“我去看看,你也不必跟着了,自己进去洗漱,稍稍歇一会吧。”
余晚晴听着这话,不由也是暗松了一口气:也就是在人前,她这爱端架子爱面子的才没有直接去捂自己可怜的屁股——天知道,从行宫到京城她是坐了大半天的御辇,好不容易回了宫,刚才又给萧翀萧狗蛋给拉车里打了一顿屁股。
真是的,屁股招他惹他了吗?!
虽然萧翀打的不重,余晚晴却觉着自己屁股挺疼的,也不想再来回折腾,得了萧翀这话只是露出乖巧笑容,点头应声:“嗯嗯,陛下您赶紧去吧。我在宫里等您,您尽管放心就是。”
每当余晚晴说什么“尽管放心”,萧翀就觉着自己这心是再放不下来。
只是,皇后那里又不能不去看,萧翀临去前还是便看了李进忠一眼,让人留下盯着余晚晴,这才匆匆起身,往凤来宫赶。
余晚晴看着萧翀里去的背影,不免也是暗自嘀咕:当皇帝也挺忙的,这赶场赶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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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翀从凤来宫回来的时候,余晚晴都已经坐桌边开始琢磨着自己晚膳吃什么,她还想着趁萧翀不在吃点辣的——毕竟萧翀吃不得辣的,余晚晴也是有一段时日没吃辣的。
只是,没等她想好菜单,萧翀就回来了。
余晚晴只好没话找话,先问了阮皇后的病情:“皇后她怎么样了?”
可能是身侧并无外人,只有一个余晚晴的缘故,萧翀也无遮掩,面上不可避免的带了些微的倦怠。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眉心,顿了顿,方才道:“我过去的时候人还晕着,不过瞧脸色和脉象确实是好了许多。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太医看过后都说已是好了,眼下只要好好养着便是.......”
萧翀可怜阮皇后,可这也仅限于可怜。
说到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
阮皇后那样的性子,萧翀再了解不过,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她或许是真的看透世事,这才能说出那样温柔体谅的话。可是,等她病愈,以她那样的性子,这后宫里还不知要出多少事。
还有林贵妃——她辛辛苦苦等了这么多言,眼见着终于要等到曙光却忽然再看不见光,只怕疯的更厉害。
更何况,阮皇后此时忽然转好,将要病愈,多少还是有些打乱了萧翀接下来的许多布局。
想起这些,萧翀的额角疼得更厉害了,但他也没想与余晚晴多说这个,反倒转口道:“晚膳吃了么?”
余晚晴睁着一双水润润的杏眸,看起来乖得不得了:“还没呢,我想等你一起吃。”
萧翀看她这样子,虽知她说的多半是哄人的,可心下还是忍不住的一软,再生不起气,反是先让人端了晚膳过来。
两人今日才从行宫回来,虽说一路上坐的是御辇,但也是坐了大半日,回宫后又因着阮皇后的事情来回折腾,这会儿自是累的,用过晚膳后便沐浴更衣,上榻安置了。
当然,萧翀也没忘记让余晚晴给自己自己膝上咬出的伤口上药。
余晚晴原就是一时气恼,瞧着萧翀腿上那带着血齿痕的伤处便觉心虚,倒是老老实实的接了李进忠拿来的药膏,仔细的给人上药。
萧翀便靠在榻上,懒洋洋的看着给自己上药的余晚晴。
她看上去那样认真,细白的指尖沾着些药膏,一点点的在伤处涂抹按揉着。随着她的动作,乌黑浓密的眼睫跟着垂落下来,一根一根的,像是Jing致的小扇子,在眼睑处落下些微淡影。
萧翀看得有些出神,倒是余晚晴先涂好了药,她抬起手,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眨了眨泛起水色的眸子,懒洋洋的问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早些安置吧?”
萧翀自是点头,眼角余光瞥见余晚晴才给自己涂过药的细白手指,还是开口叫了人上来服侍余晚晴净手。
余晚晴困得不行,强撑着洗了手后就抱着被子躺下了。
萧翀见她困成这样,不免也心生怜惜,替她掖了掖被子,只觉得余晚晴抱着被子睡觉的模样像极了赖床的猫咪——似乎只要伸手过去撸一把,把她撸的舒服了,就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