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有位贵妇人,丈夫是个风流浪荡子,惯会讨女人欢心。可是成亲之后,丈夫做起了柳下惠,独守妻子一人。世人皆传丈夫爱妻如命,妇人却是不信。
王元薇曾问她为何不信,她答,“情谊这种东西何苦猜来猜去,倒不如不信,落得一身轻松。”
分不清的时候就不要去分,分清楚又能如何,谁能保证情谊长久不变?
她曾经埋怨祁景之的爱太充沛,能分给那么多的人,留给自己的只有少少的一份。
后来她才明白,他的爱很稀薄,今天有,明天不一定还有。所以有人失宠,有人落魄,有人甚至丧命。
她感激他没有对自己太绝情,给了自己尊贵的皇后之位。但这个位置好比在悬崖边上跳舞,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为此,她时刻保持着警惕,警惕自己爱上他,
这种警惕刻进了骨子里,几乎成了本能。
现在,王元薇再看到他的脸,依然会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她很难再爱他。
“我对你已经无所求了。”
就像胆瓶中的魔鬼,她不需要那份解救了。
早在做了不要孩子的决定时,她就准备好了要离开。当年奋力追求荣华富贵,不过是为了她的孩子,让他们成为人上人。若是没有孩子,祁景之也没有什么可让她留恋的。
对面的人久久没有回应,王元薇拨弄着手链,看到了上面的机关。
其实很容易解开,只要她想拿下来。
红宝石虽然漂亮,但是不属于她。王元薇刚想把它还给祁景之,就见他手一扬,红酒杯摔倒地上,碎成一块块的玻璃渣。
尖锐的响声吓得王元薇一抖,这个男人一向都是笑面虎,生气的时候反而更加温和,这样的失态的愤怒还是第一次。
祁景之头疼欲裂,看着女人害怕的神情想伸手抱抱她,却抬不起手臂,“抱歉,我只是手滑。”
他一开口,喉头间不断涌起腥甜的气味,他只能不断吞咽口水。
王元薇起他以前病重的状态,再待下去会心软。她咬着下唇一狠心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可是她的手被攥住了,男人的力道大得她挣脱不开。
祁景之终于咽下最后一口血气,“我送你。”
“我已经叫了车。”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男人没有松手,疲惫的声音里带着乞求,“阿薇,再给我一个机会。”
“您还记得给我讲的第一个故事吗?”王元薇拉开他的手,留下最后一句话,“我曾经是个人鱼公主。”
不顾一切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
后来我选择回到深海里。
因为我更爱自己。
苦涩
王元薇坐进车里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上全是汗,刚刚对峙时还不觉得,现在禁不住地打冷颤,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司机见状主动调高了空调温度,还把出风口拨向了另一边。王元薇这才感觉好一点,抚着自己的胳膊平静下来。
她胜利了。
尽管差一点屈服,她还是胜利了。
这个结果是她深思熟虑过后选择的。不止物质有阶级,感情也有阶级。和祁景之在一起,她是弱势的被压迫的那一方。可是她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已经习惯别人向她献祭。
就像明明是她突然挂机下线,陪她打游戏的男生却是维护她,为她找借口,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我做错了?”
忍不住想刷屏又害怕惹得她厌烦,只能煎熬地等着,突然得到一个回复立刻秒回,表达自己的欣喜。
不管这个欣喜是真的还是假的,王元薇都不在乎,她只是享受这种讨好。
反正不高兴了,就可以换一个。
她做太后的那十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多的是人满足她情感上的缺失,不是非得要爱情的。
离开了祁景之,她仍然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更好。
没有吃男人的蛋糕不遗憾,家里人给她准备了同样漂亮的蛋糕。
唱完生日快乐歌,傅绾笑着催促,“快许愿吧。”
王元薇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心愿,一是家人健康安乐,二是王家富贵永存。
她是一个极度现实的人,她喜欢物质充实的生活。现世的王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衣食无忧还是足以保障。所以她才有底气脱离祁景之的“掌控”,
“父亲你要加油呀,我想一辈子吃喝玩乐。”王元薇吹灭了蜡烛,眨着眼睛开玩笑道。
王淞皱眉,“这叫什么话,劳动创造美,工作的人生才有意义。”
然后他送了王元薇一套房子,又给她加了零花钱。
王元琛哼了两声,“本来想带你玩游戏的,你错过了上王者的机会。”说完递过来一个礼品袋,“就只有这个了。”
C家的新出的手镯,刚好王元薇的手腕空了。
“是不是很好看?”她戴好镯子对着弟弟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