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甚至还给晏初倒了一杯。
晏初拿起茶杯, 浅啜一口:“你为什么不去问厉繁女士?”
厉繁女士对苏舒偏心偏到宇宙中心这件事情有目共睹, 晏初本以为苏舒会去问厉繁女士——毕竟有句话真么说得来着?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苏舒眨眨眼睛:“你觉得厉繁女士会全都告诉我吗?”
晏初笑了一声:“会告诉你一部分。”
“对,”苏舒顺着晏初的话往下说:“厉繁女士或许会告诉我一部分事情的真相, 但绝对不会告诉我所有。”
与其浪费半天时间知道一个模棱两可半真半假的答案, 苏舒宁愿直接问晏初——
“我问你, 至少你不会骗我。”
晏初看着她,眼里有些惊奇:“你这么笃定?”
苏舒笑眯眯的, 问晏初:“那你会骗我吗?”
晏初摇头:“我不会骗你。”
这是他曾经答应过苏舒的。
他可以拒绝回答, 但是绝不欺骗。
“那不就得了,”苏舒笑得狡黠,“比起费工夫去辨别厉繁女士的话中真假, 我宁愿在你这里得到答案、或者没有答案。”
——啪嗒。
晏初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苏舒双手合十撑在下巴下,等着他的回答。
晏初把目光从苏舒身上移开,落在了泛着涟漪的茶面上:“我其实知道也不是很清楚。”
“我记事很早,所以我有印象, 在二十多年前,和我小舅舅......也就是和颜院长一起的‘大人’, 是五个人。”
“小舅舅以前的书房的书桌上,放着一张五人的照片。”
“除了厉繁女士、程教官之外, 还有一男一女。”、
凭着他的记忆,苏舒的眉眼和那位女士,确实有几分相像。
“我试图找过和这一男一女相关的资料......”
“但是在无纸化办公的今天,想要抹去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人的信息简直易如反掌,那一男一女穿得是军装,我和楚明悟没有入侵军部的权限。”
“但是厉繁女士、程教官和小舅舅,都是帝国大学军事学院的学生。”
“我便跑了一趟校史馆。”
校史馆留有近百年所有学生的纸质档案,更久远的时间便用电子照片的形式存下来——
所以如果想要查一些网上已经找不到的蛛丝马迹,帝国大学的校史馆往往会给人惊喜。
——不知道为什么,苏舒听到晏初跑了校史馆之后,整个人莫名激动起来。
她对这具身体的身份不是不好奇,但却也没有达到“激动”这个程度,想来是原主存在她身体里的执念。
苏舒心底一软——
她穿书以前父母双全,但到底见过了各色各样的人,也知道一个孤女在世上有多么不容易。
苏舒开口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吗?
这是她问出口的,有好像不是她问的。
苏舒闭了闭眼。
晏初却把这当成了是苏舒的希望——
他遗憾的摇摇头:“厉繁女士那届学生的花名册和照片都在,没有那一男一女。”
苏舒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语气里有意料中的失望,又有意料之外的惊讶。
晏初能理解苏舒矛盾的心里。
他又道:“但是他们上一届的学生花名册不见了。”
苏舒瞳孔一缩,她飞快的反问:“你是说......?”
那一男一女可能是厉繁女士的师兄师姐?
晏初道:“那一届的资料一点不剩,我问了校史馆的老师,她们对这一年□□的缺失毫不知情,甚至在校史馆的记录册上,也没有借阅或者遗失的登记。”
“我以遗失那届为基准,翻阅了军事学院此前三年和此后三年的校历和毕业纪念册,在最后三年毕业纪念册里,一个叫莫玉然的毕业生的照片里,见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应该是不小心入镜的,所以她只有大半张侧脸。但那张照片上,在女人的身侧的空白处,有一个名字。”
在女人身侧的名字......
苏舒问:“她叫什么名字?”
“舒然。”晏初道:“她叫舒然。”
“那个名字被人用灰色的笔写在照片的角落里,墨迹还很新,所以才没有人发现。”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学校在通过电子档抹去舒然的资料的时候,漏掉了这张照片——
学校应该也没有想到,除了这张照片以外,还有念着舒然的人,隔了三年的毕业纪念册里,写下 了她的名字。
苏舒把“舒然”二字在心头和舌尖转了又转——
舒然和她的关系只是晏初凭着一张多年前照片的猜测,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晏初从来不